他们别无他法。
有识水性的船客在水中挣扎,看到他们,直呼救命。
谢印星置之不理,依旧在做为登上鬼船的准备工作,阮正绚看了看那破口大骂的船客,也跟着帮谢印星一同将绳索绑在他腰间,与此同时商量接下来该如何上鬼船。
“不让小爷去救他吗?”期间,谢印星问。
“不让。”
“为何?小爷可是功夫最高。”
“但我们现在自身难保,救人,是要在手有余力的情况下救,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谢印星惊讶看了眼面前同样尽显狼狈的女子,倏尔笑了。
这一笑,犹如万千花开,顾盼间神采飞扬,倾城了眉眼,风流了人心。
果真是绝代风华的少年郎。
不矫糅,不做作,不虚伪,不狡诈,带着满腔蓬勃的向上之气,骄阳似火,耀眼极了。
阮正绚不由地心颤了颤,情不自禁也跟着笑了。
这一刻,她忘记了所有,不掺杂任何算计、也不掺杂任何薄凉地笑了。
一时间温情在二人之间流转。
直到鬼船驶进少年能投掷鱼叉的范围时,谢印星骤然说了一句:“一会儿抱紧小爷,别又挣脱,掉下去小爷可不负责。”
他果然还在记恨阮正绚昨日突然从他怀中挣脱的事。
尽管他知道阮正绚是为了避嫌。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阮正绚暗暗翻了个白眼,一声不吭默默抱紧了谢印星。
鬼船更近了。
谢印星瞅准时机,猛然掷出手中鱼叉,鱼叉如离弦的箭,精准而又有力地插.入鬼船船壁,与此同时,谢印星拽紧鱼叉尾端的绳索,单手抱起阮正绚,借助礁石,脚下一点,二人就如秋千般荡在半空。
一切的一切,都如慢动作般,浮现在阮正绚眼前。
透明的雨滴,湿冷的江雾,幽绿阴森的船壁,以及......少年不堪重负的闷哼声。
果然还是很费力。
毕竟他们二人就靠谢印星一只手臂支撑。
他们又是刚从水里出来......
阮正绚心里刚闪过这些念头时,谢印星已经抱着她扒在了鬼船壁上。
“快踩上去!”按之前的计划,谢印星扣紧船壁,沉声说道。
阮正绚看了看距离头顶数尺高的鱼叉,咬了咬牙,犹豫一瞬,果断抓住绳子,踩着少年支起来的右腿往上爬去。
船壁尽管坑洼,但极度湿滑,其上有血又有雨,阮正绚好几次都险些滑落,多亏谢印星抓住,才堪堪稳住身形。
一步。
两步。
......
终于,阮正绚踩上谢印星肩膀,直直扒上船壁,却发现鱼叉距离自己还有一个手掌的宽度。
“不行,我够不到!”阮正绚气喘吁吁说着,双手颤巍巍攥紧手中绳索。
谢印星厉眸一闪,反手抽出腰间小刀,咬牙扎入船身,借力又往上爬了一点,“现在呢?”
“还是够不到!”
“......够到了吗?”
“还是不行!”
“......可以了吧!”
“我够到了!”
阮正绚双手抓上鱼叉,借力往上吊了吊,谢印星肩膀负担终于减小,他不由松了口气。
“可是我还是上不去。”阮正绚道。
她臂力不够,短时间能抓住,但要想靠她爬上鱼叉,怕是天方夜谭。
“没想着靠你。”
谢印星又重重喘了口气,之后的计划刚刚他没来得及和阮正绚说。
现在能说了。
“一会儿我先上去,你一定要抓牢鱼叉。”
“什么?”阮正绚失声,“我,我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没让你坚持多久。”
谢印星言简意赅道,紧接着,他哗的一下抽出腰间长鞭,猛的往上一挥,眨眼间的功夫,长鞭便如蛇般,缠绕上鬼船半空中折断露出的桅杆。
谢印星用力一拉。
桅杆轻微晃动,但足矣支撑他的体重。
谢印星甩出飞刀,脚尖猛然借力,整个人如矫健的雄鹰般,向上跃去鬼船。
咔嚓——
桅杆不堪重负,终是断折,但谢印星已经扒住船栏,翻越上了鬼船。
“快拉我上来。”
“快上来!”
谢印星阮正绚的话同时说出口。
与此同时,鬼船倏地撞上礁石,阮正绚脱力松开鱼叉,朝江面跌下。
将将站稳的谢印星脸色一变,顾不上喘气,手比眼快,长鞭按他的心意快如闪电,迅速于半空中勾缠住阮正绚的腰身,将阮正绚拉了上来。
雨,停了。
风,更湿了。
天气,更冷了。
坐在地上的谢印星气喘吁吁,半弓起右腿,对同样娇喘阵阵的阮正绚说:“你是吃秤砣了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