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钱清昨晚丢失的财物不单单是普通钱财,而是宫中赏赐的御宝。
这是当年明武帝因感念钱家捐钱修建皇宫有功亲自赏赐!
此番,钱清从渝州前往京城,主要是因为钱家正在举家搬迁,钱清作为钱家嫡脉,因担心走陆路被盗匪抢劫,特意放出烟雾弹让子侄携财宝走陆路,而真正的御宝,则被钱清走水路携至京城。
为了确保稳妥,钱清特意一路低调,并请了渝州镖局最有名的镖头任猛来护他,只可惜,千算万算,这御宝还是被人偷了!
“胡茂山,偷盗御宝,你可知按我朝律法,视为大不敬,是要被杀头的!”任猛一改之前默不作声的模样,开始咄咄逼人起来。
胡茂山大惊,他颤着手从怀里掏出昨晚从钱清房间得到的锦囊,解了好几次,才解开囊袋,小心翼翼往里瞅去,果不其然,里面放着一小把金瓜子。
金瓜子,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轻易拥有,本朝律法,金瓜子为御用之物,常备皇帝作为赏赐之用,代表着浩浩荡荡的皇恩。
钱清姓钱,难道是三大皇商之一的钱家?
“这.........这........”
胡茂山觉得自己百口莫辩,他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劲儿又没了,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可...可你昨晚...明...明告诉我...这里面...是银票的啊。”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我昨晚根本就没见过你,又何谈告你这些?”钱清忍不住上前夺过锦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上去德高望重的老者,居然也会干出偷盗这样的事。
也对,他儿子时杀人犯,他女儿和他妻子又是那个样子。
他们整个胡家一定是道德败坏到了极点!
“不,这不可能!”胡茂山不敢置信摇头,“我昨晚分明见到你了,这锦囊也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如果不是你,那我昨晚见到的人是谁?”
胡茂山发出一声灵魂似的拷问,但无人回应他,大家都认为胡茂山是在逃避责任,装模作样,舱内环境开始变得嘈杂。
隐约中,胡茂山听到有人建议梅友荣,福船一靠岸就将他和他儿子一道交给官府,偷盗御宝大不敬之类的话语。
大不敬!
杀头!
胡茂山猛然站起来,别人不知道,犯“大不敬”罪的惩罚他还能不知道?
这严重点甚至都可能会被株连九族!
想到此,忽然,胡茂山一口气提不上来,一下子撅了过去。
整个船舱瞬间兵荒马乱,叫喊声惊慌声响彻天际。
待一切平息,孙大夫确认胡茂山无事后,胡睿兰猛然一把将她身侧碍眼的“小白花”推倒在地。
“走开!你这扫把星!你还要害我爹害我们到什么时候?”
阮正绚楚楚可怜落下眼泪,下意识摇头:“我没有。”
“还不是你!若你刚刚愿意帮我爹作证,我爹又怎会被气晕过去?”胡睿兰忍不住又上前,推了阮正绚一把。
阮正绚更加狼狈了,鬓发凌乱,脑袋上的小白花摇摇欲坠,一身干净如雪的衣裙,也被胡睿兰恶意踩上脚印。
“对啊,就是你把我们当家的给害成这样的!你就是个扫把星!若不是你,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翠娘经历过刚刚兵荒马乱时的六神无主,眼下又被胡茂山要被杀头、家里顶梁柱即将倒下的惊惧所缠绕,万分惶恐下,一身缟素、穿着晦气白衣的阮正绚便成了柳翠娘的眼中钉,以及出气筒,被极力针对。
瞧,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女子依旧纤美动人,一副委委屈屈梨花带雨的脆弱模样。
勾引谁呢?
“真是个骚货!”柳翠娘不禁骂得更欢实了。
骂到最后,甚至不顾众人的阻拦,就要上去打阮正绚。
阮正绚害怕地直往后退,被一个发了疯的母夜叉追赶,眼见着就要被追上,阮正绚终是下定决心,往舱门口人群方向跑去,直到跑到一个红衣少年面前,袅袅跪下。
一双玉手如攀援的凌霄花一般,紧紧抓住少年的胳膊,宛若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还请公子为我赎身,我愿生生世世跟随公子,至死不渝。”
明明是柔柔弱弱人的话,却被女子说得铿锵有力。
那双氤氲水雾的眸子,明亮坚定,带着对胡家人浓浓的失望,以及对眼前人重重的期许。
谢印星的心跳骤然失衡,远处是母大虫“臭味熏天”的打骂,近处是娇软女子“吐气如兰”的依赖。
在反应过来后,他想都不想,第一时间扶起阮正绚,在母大虫凑近的那一刻,往前快走一步,以左腿为支点,右腿飞快踢出,一脚便踹飞了柳翠娘。
其间,阮正绚能感觉到,少年劲瘦腰身上纤薄肌肉的静立性收缩。
如此强的核心力!
少年好腰!
踹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