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阮安鸿忽然变得很激动,居高临下俯视阮正绚。
看那模样,倘若阮正绚敢给,阮安鸿就能吃了她似的。
阮正绚眼眸闪烁,她笑了笑,往后靠在椅背上,语重心长说:“所以啊,大伯还是想想怎么给我找个好郎婿吧。其实......我固然与太子殿下有些交情,但相比于太子殿下,我当然还是更相信咱们自家人,毕竟咱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不是吗?”
阮安鸿甩袖“哼”了一声,语气放缓,也跟着坐了下来,“的确,一个笔写不出两个阮字。”
但阮安鸿还是有些不信,“但是,既有这份交情,你为何不高攀太子殿下?毕竟听闻太子殿下可是快到弱冠之年了,还身边无妃。”
阮安鸿不信二人在路上朝夕相处,没处出感情来。这样不就不需要迂回曲折、省下在阮家的功夫了吗?
阮正绚摇头,很坦然地说:“高攀太子?这我可不敢想,我阮正绚还是能认清自己的身份的,能得太子这份救命之恩已经是我三生有幸,其他的,我可不敢太过心高。”
“那你是要靠我们?你对之前发生的事真的就没有半分怨言?”
之前发生的事,指的是那会儿阮正绚的爷爷阮老太爷听闻阮父死的噩耗,悲伤之下撒手人寰,由族中长辈商议阮安鸿继承家业,而那会儿,阮正绚非说是阮安鸿毒死的阮老太爷,还拿出什么大家都不认可的遗嘱,要剥夺自己大伯的继承权,甚至最后还告到延平官府的事。
阮正绚表情未变,目光闪过一抹深深的痛楚,却也流露出不屈的意志。
“有啊,”她说,“怎么会没有怨言?但这三年庵子的清修生活也让我想通了,当年,终究是我疑神疑鬼了,而且女子的这一生,终究要靠族中长辈的,所以,以前的事,就当烟消云散如何?”
“你能这么想最好。”事已至此,阮安鸿疑心终于散去。
之后,阮正绚又放肆地与阮安鸿要求,她要与族中兄弟姐妹一样,进金玉堂学学习,并让大伯放话,告诉族中姊妹千万别再惹她,说她可不会再像三年前那般好性子忍耐。
阮安鸿问:“你知道金玉堂学?”
这个堂学,非阮正绚以前在延平阮家的本族族学,而是三大皇商钱、赵、魏家共同创办的堂学,以供族学子弟学习研考。
据说,此堂学有凌州太学名师坐镇,虽不比那些百年权贵之家的族学,但也在京城排的上号。
但凡能进此堂学的,皆可为自己镀一层金。
有了这层金,男的可更好的考校当官,女的,则可以更好的为自己挑选婆家。
所以,但凡圈子能够的上三大皇商阶层的,都想把自家儿女送过来,而阮家,也是出了好大一份血,才说动赵家,让族中小辈进去的。
但这也是不久前才办成的,怎么刚回京城的阮正绚会知道,阮安鸿有些奇怪。
对此,阮正绚却是理直气壮,“是太子殿下告诉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要知道,太子殿下的母家,可是皇商钱家。
阮安鸿有些为难,“但我已将名单交到金玉堂学,你就......”
“那就是大伯的事了,”阮正绚打断阮安鸿,“除非大伯不想要剩下的传家宝。”
“你!你是在威胁我?”阮安鸿努力抑制住自己想拍桌子的冲动,沉声道。
阮正绚勾唇一笑,笑的招摇而绚烂,“对啊,就是在威胁大伯。”
她看着阮安鸿有气想发却一直忍着不发的模样,又威胁了一下,“除非大伯想让我去找太子殿下。”
屋外阳光和煦,吹来的风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迎着这抹舒心,阮正绚踏出书房门,往院外走去,丝毫不理会身后书房传来的怒拍桌声。
最好气死阮安鸿才好。
但阮正绚知道不可能。
不过今日,也算在阮安鸿那里把自己的嚣张无脑人设立住了。
毕竟,经历了三年被关在庵子的苦痛,又经历了被长辈当做联姻工具的恶心,泥人都会有三分脾性,更何况是当年知道真相、一心想为阮老太爷讨公道的阮正绚呢?
所以哪怕阮安鸿同意阮正绚再回阮家,阮正绚也不会选择逆来顺受、卑躬屈膝讨好任何一人,这样,反而会引起阮家的怀疑。相反,她要借助手上传家宝,以及阮家以为的背后“靠山”谢印星,“真性情”的复仇。
她再不会奴颜媚骨任何一人!
阮正绚冷冷想着。
毕竟,这一次,她可没有任何亲人需要他们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