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意安在他怀里抖得像风中落叶，唇瓣轻颤，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顾文礼紧了紧腮，一把将她脑袋按在怀里，埋首在她颈窝，重重地喘了口气。

“顾文礼。”常意安软声开口。

顾文礼声音又沉又哑：“嗯。”

常意安被他紧紧地抱着，与他脸贴脸，颈绕颈。他力气出奇的大，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狠劲儿，像是要把她捏碎了似的。

她抬起手，轻轻拍了下他肩：“我难受。”

顾文礼心尖一颤，狠狠抽了口气，越发用力抱紧她。

常意安被吓到了，慌得直拍他背：“松……松开，你快松开。”

她声音都带了哭腔。

顾文礼松开手，常意安吓得慌忙后退，结果却在扭身时撞了他一下。

“唔。”顾文礼拧着眉头闷哼出声，看她的眼神克制又深沉。

常意安彻底吓到了，一动不敢动，仿佛被嵌在了他腿上。

她腰后一片散发出滚滚热意，像被烧红的铁棍烫了一下，都能感受到灼痛感。

顾文礼大手轻抚她背，温声哄她：“别怕，正常的反应。”

常意安没说话，转过脸去，双眼无焦点地看向窗外。

顾文礼低头凑近，薄唇轻碰了下她脸，一触即分。

“要不要去北城玩？”

常意安摇头：“不去，我不想走远路。”

顾文礼摸了摸她头：“等我，有时间了我就回来。”

常意安没接他的话，瞟了眼电视，激情戏已经演过去了。

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顾文礼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快进到了小李子和护士接吻的情节。

很明显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看这种暧昧戏。

她仰头看了他眼，对上他深邃的眼，心口一跳。

明知他是故意的，她却并不生气，甚至还忍不住笑了下。

顾文礼低头，鼻尖蹭她脸。

“笑什么。”

常意安小声说：“你好坏啊。”

顾文礼嘴角轻勾：“这就坏了？”他压低声，眸色发沉，“我还没真正对你使坏。”

常意安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你敢！”

顾文礼轻笑：“不是不敢，是舍不得。”

一番调笑后，两人继续看电视。

常意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跟顾文礼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有了亲密接触。

他抱她，亲她脸，一步步在拉她入圈套。

“你！”她转着头瞪他，“你说的还人情，就是这样还的？”

顾文礼低头与她对视：“还的不对么。”

常意安拍了下他膝盖：“需要抱在腿上还吗？”

顾文礼低声一笑，收拢手臂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那年你说想抱抱我，我没回应。后来你一转身，我等了十年。这十年里，我无数次梦到抱你，紧紧地把你抱在怀里。”

常意安眼睛一酸，差点流出泪。

她咬了咬唇，轻呼出一口气。

“好吧，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

顾文礼笑着亲了下她红红的耳朵：“下次还要，我想一直抱。”

常意安耳朵被他亲得更红了，说不过他，她干脆不说了，头一低，埋进他怀里，枕着他胸膛闭上了眼睛。

“我要睡了。”

顾文礼轻拍了下她背：“睡吧。”

常意安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沉有力的心跳，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着了。

当她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她坐起身咳了咳，无人回应。

这一下，她心像失重了般，狠狠一坠，接踵而来的便是失落感，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难受。

“顾文礼。”她试探着小声喊他。

没人理。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四十五。

手机里弹出微信消息。

她点开，是顾文礼发来的。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晚饭在锅里温着的，屋里干燥，起来先喝水。】

短短两行字，看得常意安模糊了眼。

她揉了揉湿润的眼睛，从床头柜上扯过一张纸，用力擦了擦眼睛和鼻子。

【好，一路平安，你也照顾好自己。】

顾文礼正在出租车上，看着她发来的消息，嘴角提了下，低着头快速回复。

【突然就理解了，从此君王不早朝。】

耳熟能详的诗，常意安自然也知道，前一句是“春宵苦短日高起”。

她按耐住悸动的心，回他。

【我要起来吃饭了，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顾文礼很快回了消息。

【好。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