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火势侵袭而来,江绾绾不知哪惹到这位大侠了,一边瑟着身子一边呼救,可他丝毫没有动身救她的意图。浓烟滚滚灌入她的口腔,深入五脏六腑之中,呛得她意识模糊几近晕厥.....
奄奄一息之时,江绾绾余光觑道颀长生硬一跃而下,倏然一股清冷的雪后松木之香萦绕她在鼻尖,莫名令她还在惊吓之余的心悸安抚下来,凑的越近,气味越浓。
未几,身体一轻被人腾空抱起,腰间只覆上一掌却能完完全全搂着整个蜂腰,并且灼热得烫人。
江绾绾还是头次知晓男人的身子如此之烫,如同这烧人的火一般。
明月高挂,清辉洒满临湘县,时韫抱着江绾绾摒气一跃而上,二人的影子斜落在青檐之上,姿态亲昵到严丝合缝。
思绪越来越淡,直到额间依到有些灼热的胸膛,江绾绾趁着思绪弥留之际,双手不安分地抚上他的衣袍,松开他的领口。
正在轻功疾行的时韫观之色变,刚欲出声,江绾绾却眼疾手快往里扔了一锭金子,而后额间沉沉地抵在胸膛之上,声音如涓涓细流:“我江绾绾不是吝啬好财之人,这一锭金子就当多谢公子救我!”
话音甫落,时韫又见她丹唇一张一翕:“江绾绾,你啊,此生只能大气这一回了....那可是一锭金子啊....你怎么能打肿脸充胖子?”
时韫:.....
江绾绾又泄了些零碎不成形的吃喃:“身材果真不错~”
她又含羞埋头,蹭得时韫胸膛一阵痒意:“果然书生不能跟武生比啊~来世绝不再嫁书呆子,中看不中摸!”
时韫脸色铁青。
*
青烟滚滚飘上天空,千里良驹的蹄声与泠泠作响的金赐御铃声互相掺杂,车辙驶过,一辆单辕驷驾马车行驶过铜锣道,乞丐的破碗之中竟多了一块沉甸甸的金子,朝着如此南方跪地叩首:“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聒噪...和江绾绾一样....
时韫眉头轻晒而后捧信件至灯下,用着腕压指移的法子逼着自己一字一字融读,不去计较今夜插曲。
摇曳不定的烛火忽明忽灭,得了信纸的添作燃料火势一下漫上,顷刻之间差点燃到那双纤长的指节。
晨光熹微。
西南面的汴京灯火通明,其后临湘县渐行渐远,而后消失不见。
赶车人易岭微微扯进朱丝缰绳,余光微微朝后打量。
主上自从北川之战归来之后,就已经不是在草原策马扬鞭,一逐雄鹿的飒爽侯爷,也不是他印象里弯弓射燕、春光明媚的尚武之人。他变得冷漠、狠厉,且越发捉摸不透,握刀手转而提前了狼嚎,刀尖的血也饱成浓墨凝于笔锋。
一心尚武的时韫如今好似真的承了玹澈的书生身份,在官场沉浮,玩弄权谋算计。
“不必藏着,想问什么?”
车内的时韫听不出情绪。
易岭在心中盘旋许久,实在不敢问北川之战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自觉攥紧了缰绳选了个松快的话题:“夫...”,刚吐出一词又恍然察觉不对,殿下与她算不上名正言顺的夫妻,临近嘴边生生吞了下去:“江姑娘无事吧?”
“嗯。”
时韫如今话少得可怖。
“那江姑娘现在身在何处?”
“不知。”
“啊?”
“不记得扔在哪条小巷了。”
“啊!”
一声呐喊,惊得马匹都受了惊,马车颤颤抖动。
时韫有些不悦:“你很关心她?”
易岭是个指挥舞刀的粗人,跟了时韫多年耳濡目染,也懂了点伴君之道,参透了些察言观色的本领,勒紧缰绳调转方向连带着话锋也随之一转:“主上,京中可是传来了什么消息?一切是否如主上所愿?”
时韫低头吹灭火烛,长身融于静谧夜色。
惜字如金:“如愿。”
今夜收到暗信,圣上已经下旨将负责主司的礼部尚书—蔡景、侍郎苏易打入地牢。以‘玹澈’这个金科状元的假身份一连折损太子阵营的两位大将,太子现如今应在东宫之中头痛不已,也不枉他费劲心血备上此回京大礼。
时韫闻眸色晕开一抹冷意,亦如他来时的北寒之地,寒意彻骨:“但愿东宫之位,皇兄还能做的稳当。”
易岭:“太子殿下应想不到您还活着,希望殿下此次回京,一切顺遂如意。”
不止是太子殿下,应该是世人都未料到淮安王——时韫还会活着。
所有人都觉得包括曾经的自己都一心笃定时韫早已战死在了北川沙场之上,直到秋时,易岭回到老家临湘安顿,正在庭院中拿着扫帚洒扫着枯黄落叶,伤痕累累的时韫拖着残躯跌跌撞撞出现在他眼前,天子骄子此时却如一只丧家之犬,身上的衣袍早已被血渍氤成了玄色,腥味刺鼻。
“扑通”一声,扫帚应声坠地,扬起一地沙尘,卷起落叶,与此一同坠地的还有这三年来日夜煎熬的心。
那时喉间哽咽,言辞沙哑似吞了刀:“殿下,你还活着...”
比自己的嗓音更哑的是时韫之言。
“死了,葬了。”
“世上再无淮安王,也无时韫。”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时韫: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江绾绾:人生在世,钱财最重要。
时韫:那我排第几?
江绾绾狗狗脸:你是在世活佛!你是菩萨在世!活爹!所以,时韫再多给点零花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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