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公子, 您去哪里。www.zuowenbolan.com”谢垣见状, 拿起剑出门去追。
听到声音的姜栖梧推开门, 只见萧晏已经下楼,步履匆忙。
他向来早熟, 如今为人处世更是沉着冷静, 怎的这般慌忙, 心下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他欲出门去看,却被木凤卿拦住。
“栖梧哥哥,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姜栖梧低头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女子,又见侍卫已经跟上,谢垣是卫国公大人专程为他选拔的贴身护卫, 武艺高强,又是谢家人, 他信得过。
先安顿好这位公主殿下吧,大越与施国向来交好, 她既是偷跑出宫, 自然没有随从, 一想到方才横梁断裂,若非他们恰巧遇见,她此番必然受伤。
“你堂堂一国公主,怎可去酒肆献艺, 你知不知道,方才若非我与殿下碰见,你可能就没命了。”想到此,他有些生气,语气也严肃几分。
木凤卿一笑:“哎呀我知道了嘛,以后不会了。”
“你此番为何要偷偷出宫?”
一旁雀儿闻言,插话道:“姜公子,公主还不是……”
“说什么呢雀儿!”
雀儿忙止住话头,看着公主脸色,悄悄退至一旁。
木凤卿笑道:“幼时随王叔来过一次大越京都,甚是怀念这里的景色嘛,这不就来了。”
雀儿应声附和:“对对,公主甚是怀念姜公子府上厨娘做的桂花酥。”
姜栖梧瞧着这一对主仆,也不再多问,他与木凤卿自幼相识,姑姑姜心暖又是施国贤王王妃,他便道:“你随我回安国公府吧,既怀念这里的景色美食,我安排护卫陪你赏玩些时日。”
木凤卿乐道:“好的栖梧哥哥,栖梧哥哥最好了。”
姜栖梧神色一凛:“等赏玩够了,便送你回去。”
木凤卿:“哦……”
谢垣追着萧晏,却并他并未往别处去,而是直奔东宫。
“殿下,殿下,您的伤还没包扎呢。”
谢垣好不容易追上,正要随太子殿下进屋,却被一道劲气逼退,那书房的门也“砰”的一声关上,差点碰得他鼻骨碎裂。
他低头抬手揉了揉鼻子,心道:今个儿殿下怎么了,从没见过他这么匆忙的样子。
“谢垣。”里间传来声音。
谢垣立马昂首挺胸:“殿下有何吩咐?”
“没我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谢垣一下没反应过来,疑惑道:“殿下,您伤口还没包扎呢,我去帮您请御医来吧?”
“不用!”
谢垣在门口候了半晌,却再未等到其他吩咐,一时心中忐忑,这可怎么办啊,殿下那伤口虽然止了血,可还未包扎,难道殿下要自己动手包扎吗?
他疑惑地往书房中看剧,然窗户上糊着窗纸,什么也瞧不见。
萧晏进了书房,将房中蜡烛全部吹灭,此刻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于书案处,萧晏最后坐于书案前,从腰间取下玉珠吊坠,不觉手都在颤抖。
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他惊讶地看着手中玉珠,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光辉,却再无任何影像。
萧晏苦恼一笑,将那玉珠放于桌上,回想起方才自己的举动,一时心中万千情绪。
自己,怎么会如此多想,又怎么会在这玉珠中看见姐姐。
他从书案下取出一坛青梅酒,翻身跃上月光下的窗棂处坐下,又想起姐姐那晚在花树下饮酒的样子,自从那次回来后,他也喜欢时常将酒置于书案处,每每看着那酒坛,仿佛又回到了那花影绰绰的庭院,他吃着清淡的粥菜,听姐姐叙说着江湖乐闻。
唉。
他轻叹着气,仰头饮酒,然而衣物刮碰到伤口,白色的袖子又被染红,他突然想到什么,转眼去看那桌上的玉珠,通体莹白,毫无瑕色。
方才,他记得自己是要去擦那珠子上的血迹的,他记得自己还并未擦,但那血迹,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又翻身跃下,将酒坛放下,狐疑地拿起玉珠,指尖触碰伤口染一滴鲜血,又将那血迹触碰在洁白的玉珠之上。
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是否真会有变化,只见玉珠染上他的血迹,缓缓地,散发着比月色下更明亮的清辉,而玉珠上的血迹,也渐渐消失,消失渗透在了这珠子里。
萧晏心中有了猜测,他轻按着伤口,原本止住的血又缓缓渗出,他拿起玉珠从伤口处滑过,玉珠沾染鲜血,光芒更甚,渐渐地,浮现出令他熟悉的影像,影像中女子托腮执笔,望着窗外思考着什么,她身前的桌案上摊开着一副画卷。
萧晏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其中影像,一时都忘了呼吸,他抬手抚上玉珠,指尖停留在女子的脸颊处。
“姐姐……”他轻声呢喃,深吸一口气,俊美的脸上浮出笑来,“原来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如此,再见,也该如你朋友们那般,唤你一声“烟烟”了。
“烟烟,小烟……”这两个名字一直在脑海里回转,像中了毒般,他哂然一笑。
“你在做什么呢?”他将玉珠举起凑近眼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发现这其中影像竟然会随着玉珠的转动调整角度。
他转动着玉珠,这才看见她书案上摊开的画,一时面露惊讶,竟然是他在沧海镇为姐姐画的花车游街图。
他原本想将此画完成后送予她,却没想到竟然又是一次未来得及告别的离开,那画,也不知所踪,原来被姐姐捡到了吗?
姐姐的桌案上放着调色盘,他目光又转向那幅画,只见原本黑白的灯笼酒肆,花团锦簇的花车都已上色,那画中央,女子笑靥如花。
画的右下角,落字为“晏”。
萧晏脸上浮出笑来,她几番问他名字,他都未如实告知,不知她通过此画,可能猜到?
他这般想着,却见女子拿笔蘸墨,俯身低头,又在那“晏”字一旁,写下一个“烟”字。
萧晏心中狂跳,他仿佛觉得自己就站在姐姐的身后,可抬手去触,却只有玉珠冰凉。
只见姐姐起身,拿着那副画满脸笑意,在书房中的墙上比划。
“烟烟~”院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这声音萧晏记得,是姐姐的那位医师朋友。
“欸,我在书房。”女子搬过一个云石矮凳,握着画站了上去,将那画挂在了书案之后。
花舞走进,笑道:“烟烟,你太厉害了吧,你设计的外观呼声很高啊,已经碾压众多女装,直冲第二名了。”
“啊?”冯烟一脸懵圈,“啥设计?啥第二名?”
萧晏正要听两人交谈什么,那玉珠的光茫忽而淡去,珠子上的鲜血也尽数消失被玉珠吸入。
萧晏勾唇,原来是这样的么。
他起身往屋外走去。
谢垣靠在门上小憩,未料这门忽然打开,一个不稳差点往后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