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他觉得西羌在预备着什么大动作,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这个说不上大的所谓终身大事放到自己的待办事宜中。奈何季玖让他回,他只能回来。
此次回来他没有写信告诉魏初,想着自己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当他下马时看着空荡荡的郡主府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只手提着满是尘灰的衣摆大跨步进了府门,边走边大声叫道:“阿姐!我回来了!阿姐!长宁!你阿流哥哥回来了!”
听到声音的陈管家连忙跑出来,看见是他,有些诧异:“江流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罗江流大手一挥:“殿下非让我休假回来看看。陈叔,我阿姐呢?长宁呢?”
陈管家有些为难,魏初走时也没想到罗江流会回来,只说她会按时寄信回来,再让陈管家转寄西北,谁知郡主这第一封信还没到,罗江流却先回来了。
“郡主有事不在京中,也不知何时回来。长宁小姐今日嚷着要出去玩,展姑娘便带着她出府了。”
“不在京中?阿姐这是做什么去了,都没写信告诉我?展姑娘又是谁?”
他一连串问题快把陈管家问蒙了,只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答:“郡主去了何处没有明说,只说要离京一段时间。至于展姑娘,她是您的未婚妻。”
罗江流满腹心思都在魏初神秘的行踪上,可连陈管家都不知道,自己想必是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来的,不如写信给季玖,让他多打听打听。于是他也不在纠结此事,扯了扯自己的衣袍对着陈管家道:“劳烦陈叔吩咐人给我准备点水,我这一路回来都不曾沐浴,好在天儿不热,这天儿要是热,我估计都馊了。”
罗江流这一路赶得急,如今终于痛痛快快地洗去了一身尘灰和疲惫,洗得心情都舒爽了许多。待他收拾完毕换了衣服出来,天已经黑了,可府中仍然冷冷清清的。军营中将士操练巡逻都十分热闹,这冷清得让他十分不习惯,满府转了一圈找到了陈管家。
“陈叔。那展姑娘带着长宁去了何处?何时出去的?怎么天都黑了还没回来?”
陈管家看了看天色:“酉时末出去的。长宁小姐嚷着要吃衔香居新出炉的点心。少爷放心,以往展姑娘也会带着长宁小姐出去,后面都跟着人的,按理说来也该回来了。”
罗江流性子急,看了眼黑透的天,不耐烦继续等下去,转身披了件外衣道:“我出去找找吧。若是她们回来了就让她们别再出去了,我找不到人自己就回来了。”
陈管家想了想,跟在他身后:“我陪着少爷去找吧。您没见过展姑娘,长宁小姐也长大了,若见着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也好。”
衔香居在西城,离郡主府倒不远,陈管家做事向来周到,平时哪怕是季霄带着长宁进宫,他都会让两个人跟着等在宫外。魏初也在信中跟罗江流提过,长宁正是贪玩的时候,偶尔在外面闹着不回也是有的,所以他也没太多担心。
从离开京城后就再没见过长宁那小丫头,也不知她还认不认识自己。她那时那么小,如今定然不记得了。
他一边走过去一边想着。
入了夜的上京城要比白日里冷上一些,戌时未过,长街上已经没有了太多行人。罗江流一路走到衔香居,大门已经关了一扇,另一扇正要合拢,见他快步而来,关门的伙计停下动作,冲着他道:“客官,我们打烊了。”
别说看见展秋池与长宁,这一路连带这个孩子的女子都不曾见过,罗江流心觉不对,询问伙计:“小哥,酉时以后可有见过一个姑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来买点心?”
那伙计仔细回想了片刻,当即点头道:“见过,那时候天色晚了,我们最后一批点心恰好出炉,那位姑娘带着孩子买了两份松子鹅油卷和一份云片糕就走了。”
“何时离开的记得吗?”
“买完就走了。大约是戌时三刻。”
罗江流的面色逐渐沉下去。
如今已经快到亥时了。郡主府到衔香居,即便是长宁是小孩子走得慢,最多三刻钟就到了。
“多谢小哥。”罗江流道了谢当即回身,毫不停留地大步往郡主府走去,“陈叔,走!”
陈管家也知道事情不妙,他脑子转得飞快,将能所有的可能在脑中过了一遍:“少爷,咱们分开找。展姑娘为人有分寸,她带着长宁小姐绝对不会走太远,我顺着这条路将周围的街道都找一找,您先回府,若府中没人,再到府周围去找。”
罗江流沉着脸“嗯”了一声。
他步程快,不到一刻钟便到了郡主府外,他大步往府内行去,忽然听到远处的街巷中遥遥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冷静镇定,可不知为什么,他却听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们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