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决赛在即,球队训练计划加重。
程浪赶在开忙之前,带着小螃蟹去了滨海玩。
吃完晚饭,小螃蟹手抱玫瑰花,发现正在付账的程浪信用卡被拒了三张,问:“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程浪皱着眉,“我给银行打电话问问。”
“你问,我先付。”
“行。”
不像季少虞,大部分富二代最紧的就是现金流,所有的信用卡都挂在父母账上,一旦停卡就是穷光蛋。
程浪挂完电话,哭唧唧地走到小螃蟹面前,抱住她的手臂:“银行说是我爸把卡停了,他不接我电话,我成穷光蛋了。”
“呿,谁让你上个月买了辆摩托车,还当天就给摔海里了。笨死了!叫声姐姐,我养你!”
“姐姐姐姐姐姐~”
他们不知道,这跟摩托车无关。没买摩托车的邓东,也被家里停卡了。
邓东正在挑选下周去爬雪山的新装备,同样被拒卡多次,还是跟他一同来的赵沅帮忙结了账。
“怎么回事?”
“我妈没说。”邓东扬了扬手机,“反倒是问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很快,他想到了什么。
赵沅:“跟少虞有关?如果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情,那在京港能让邓阿姨这么做的,只有他们家了。”
沉思片刻,邓东同赵沅道别,回到车上。
上个月,京港大学里每天都能看见季少虞身边跟着的保镖,寸步不离,就连他们上前想要跟人说两句话,都会被保镖时刻紧盯。
邓东刚想打电话给凌一,凌一却先联系了他。
沈季两家是学校校董,在京港的权势只手遮天,凌一便想在南城比赛后做文章,告诉了他们计划。最后,计划成功实施,虽然只有一天但至少季少虞有终于有了短暂的自由。
却不想,季月的反击来得这么突然。
江大,凌一接完邓东的电话,分别给邹教授和李教授的助理打去,问他们最近的项目资金有没有出问题。
得到否定答案后,他松了口气,又给常理打去。
占线,常理正在给池意打电话。
池意也曾是常理手底下的兵,江大毕业多年也保持者联系,听见电话里常理的话,怔了一瞬。
随即,他颠球的脚一使劲儿,将球踢向在庭院旁陪他,正在处理工作的沈回。
沈回:“......”
放下险些被打翻的咖啡杯,他抬头看向怒气冲冲走来的池意,问:“怎么了?”
“常理说,你们砍了江大的赞助费?报销不给报,四月的经费都还没给!”
沈回觉得冤枉,委屈地推了推眼镜:“我没有。”
池意把手机扔给他:“你自己跟人家讲!”
聊了会儿,沈回立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是告诉常理,可能是月初的关系集□□统还没有更新,说很快就会处理好,便挂了电话。
池意在旁边听着,知道他满口谎话,倒也没拆穿。
“池池。”沈回拉着池意的手,“真不是我。”
池意不满:“不是你就是季月,你们家兄弟姊妹里边,就只剩少虞是只小白兔!”
沈回被他的比喻逗笑,很快又叹了口气:“的确是兔子。”
兔子急了会咬人。
沈回派人去查了季月最近的动作,发现除了球队赞助外,还跟对季少虞身边的朋友下了手,他不确定季少虞知晓后会做出什么事情。
京港
季少虞在练钢琴,手机连连震动消息。
凌一给他转了好几笔钱,让他把名下储蓄卡卡号发过去。
季少虞看了眼琴房外的保镖,侧过身,问他怎么了。
凌一三两句把话说开,表示他已经给程浪和邓东转了钱,球队赞助的情况池意也让沈回解决。
季少虞看着对话框的文字,每个字都像是砸着他心上的石头,很快就将他胸口填满,沉重得喘不过气。
【男朋友:宝宝,这些事情已经暂时处理好了,我会和他们保持联系,你不要担心。】
季少虞不可能不担心。
他知道,按照季月的性格,哪怕没有在南城的逃跑,只要他一天不和凌一分手,她就会不停地向他身边的人施压。
现在只是球队、邓东和程浪,再继续下去就会是他最在乎的凌一。
他垂着眼,摸着胸前吊坠,静坐良久。
-
季月飞来京港,想要给季少虞最后一次主动认错的机会。
餐厅里,二人坐在长桌的两端。
桌上放着开得正盛的芍药,夜风吹得花瓣微微摇曳,似乎下一秒就会落下。
“最近学校怎么样?”
“还可以,除了上厕所都有人跟着,小组作业选题被教授莫名其妙说aggressive,要求换掉,其他都挺好的。”
季月切肉的刀叉顿住,提起这个就来气。
比较文学,全天下那么多书可以选,季少虞身为组长却偏偏选了《孽子》和《乔瓦尼的房间》,就差把「我是同性恋,我家人是阻挠的混蛋」写在脑门上了!
她怎么可能让季少虞这么做?立即就让他们换了选题。
“你们教授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刀叉重新动起来,在名贵的瓷器上碰撞出冰冷声响。
季少虞笑了笑:“是吗?是吧。”
两个人都在演戏。
季少虞在扮演乖巧懂事,偶尔叛逆,却依旧可以满足家族期待的弟弟;季月在扮演善解人意,假装不知弟弟有个正在交往男友的姐姐。
——就看谁先演不下去。
“对了。”季月端起酒杯,“最近,怎么没看见邓东和程浪来找你?”
季少虞停下动作,垂着的眼睫抬起,望向季月:“家里把他们的信用卡停了,每天只能骑自行车上学,最近还在吵架。这件事情,姐姐你不知道吗?”
季月耸耸肩。
“那太糟了,我永远不会这么对你。”她说。
——威胁。
我虽然那不会对你做什么,甚至不会和你撕破脸争吵,但我可以对你身边在乎的一切下手;我不是你的施暴者,你会感到难过是你的自己的事情。
这让季少虞想到了一件事。
“江好前两天给我打电话,哭着说看到在局部冲突中受难的妇女儿童很伤心,想要私下给人道主义救援组织捐物资,问我之前都捐过什么物资。”
季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皱着眉,疑惑地看着他。
“我说,前两年海啸捐过奶粉、尿布和卫生棉条,主要还是以食物为主。他却说,官方表示食物并不紧缺,有让人运食物给平民。我问他,准许运送的食物是不是只有豆类。”
季少虞用银叉叉起一颗豌豆,看了又看,问她,知不知道为什么只准运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