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烊舟不是很懂。
薛忱十分豪迈地将刚倒的酒给灌了下去,音音十分捧场地拍了拍小手,崇拜道,“大块头哥哥好厉害,跟娘亲一样厉害。”
老太太脸色变了变,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音音碗里,斥责道,“多嘴。食不言,教你的都忘记了?”
音音嘟了嘟嘴巴,老实吃饭了。
贺烊舟心里怀着事,现在是吃也不是、喝也不是,就僵坐着,感觉自己额上都要冒冷汗了。
老太太见此情形,脸上的皮肤皱成一团,“客人怎么不喝呀?”
笑的好渗人。
也不怪贺烊舟现在先入为主感觉这老太太是坏人了,毕竟在知道她骗人前,自己看她的脸还是慈祥的。
但现在他怎么看怎么感觉阴森。
“……我喝不了酒。”贺烊舟讪笑,语气里多少带了点咬牙切齿,问薛忱,“你忘记了吗?”
薛忱乜了他一眼,气氛一时尴尬。
贺烊舟暖场般哈哈一笑,提起筷子,“哎呀,酒就不喝了,吃菜,吃菜。”
夹了菜,却有点不敢下嘴。
薛忱突然想到贺烊舟和自己说过,有什么打算要提前告诉他,他沉思了一下。
哦,他好像忘记了。
薛忱想了想,一手探到桌下,寻到了贺烊舟的手,轻轻捉住。
贺烊舟吃饭喜欢把左手放桌子下面,他被薛忱这么一搞吓一跳,但好在没显露出来。
那手悠悠抵到他的手心,挠了挠,有点痒。
异样感从手底心蔓延开来,贺烊舟听到对方说。
“吃吧。”
贺烊舟狠狠松了口气,终于敢吃了。
饿死了。
“哥哥吃肉肉~”音音见贺烊舟似是饿坏了,夹了一块肉到贺烊舟的碗里,“婆婆说吃肉肉就能长高高。”
“谢谢音音。”贺烊舟腾出手摸了摸音音脑袋。
这顿饭出了奇的安静,除了音音,大概是因为很少见到外人的原因,所以她很新奇,这顿饭吃的很欢快,但是其他三人,各怀心事。
薛忱喝了不少酒,贺烊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装醉,反正是饭吃完了就趴在桌上。
贺烊舟自觉起身收了碗筷,拿进屋中准备洗碗。
“客人。”老太太叫住了他,“怎能劳烦您洗呢,让我来吧。”
贺烊舟摆了摆手,“没事,您做饭我洗碗,应该的。”
老太太执意要自己洗,贺烊舟拗不过她,被她赶出来照顾薛忱了。
贺烊舟叹了口气,正好他要和薛忱说事儿,于是他搬了个小凳子到薛忱旁边坐下。
薛忱墨发垂着,遮住了他的脸,贺烊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莫非薛忱是不想洗碗所以在这装吧?
贺烊舟张了张嘴,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很有道理啊!
贺烊舟戳了戳薛忱,凑近他,“喂……”
谁知薛忱突然起身转向贺烊舟,贺烊舟没料到他会坐起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唇擦过对方脸颊,是温良的触感。
贺烊舟石化了。
薛忱愣住了。
???
??
?
薛忱的脖子攀上红晕,如同生长的藤蔓,向上延去,绯色在薛忱的脸上、耳根绽放。
而此刻,他的周身却散发着冷冷的气息。
贺烊舟:“……”
谁知道你会突然起来啊?
他不是故意的啊。。。
那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被薛忱占了便宜吧,毕竟薛忱是直男,自己可不是。
他还没有说要守身如玉呢,薛忱倒是立上贞节牌坊了。
“你……”薛忱哑了半天,一时间又恼又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未接触过女子,更不要说亲吻了,虽然贺烊舟只是不小心擦了一下他的脸颊,他还是感觉很。。。
贺烊舟可是男子啊……
被男人亲了算个什么事……
——“因为我喜欢男孩子。”
——“尤其是将军这种,高大威猛,满身肌肉,看起来就雄壮有力的男孩子。”
喜欢男……
他这种高大威猛……
满身肌肉……
他真的喜欢男人?
他喜欢本将?
本将如此英姿,喜欢本将也不足为奇。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本将的?莫非是一见钟情?
他一直觊觎着本将,嘴上说着是自己无依无靠希望本将能庇护他,实则是喜欢本将……
那么刚才,他趁本将小憩的时候一直坐在旁边守着本将,是想趁本将不注意偷偷亲……
他竟有此等心机……
贺烊舟不知道薛忱的心理活动,他眼瞧着薛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青,脑子宕了机。
“你什么情况,脸上五彩缤纷的。”贺烊舟故作轻松,想打散这该死的尴尬,“我不小心的,你别往心里去,总不能这是第一次被人亲……”
贺烊舟话没说完,就见对方突然闭了眼,直愣愣地往旁边栽,倒在了地上。
贺烊舟:“?”
不是哥们,不就不小心亲了你一下吗,别碰瓷啊。
“薛忱。”贺烊舟摇了摇他,“过分了啊。”
没摇醒,贺烊舟赶紧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窝草。”贺烊舟暗骂一声,想起了他刚才喝的酒,他匆忙扫了一眼屋内,老太太还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完了,这下完了。
老太太要是有问题,他们两个要死这儿了。
哦,薛忱不一定,但他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