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萧鹤予心跳一秒突破一百八,掌心黑气弥漫,直接赏了那小鬼一个锅贴,把“人”抽出去百十米,这才心旌神摇地喊:“这他妈是什么?!”
谁家婴儿长这个德行!
仙法妙用无穷,鹿浔转瞬间把萧鹤予带到了一座枯山之上,朝着城镇的方向望去,一脸凝重:“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这里。”
萧鹤予正要答话,却突然看到鹿浔宽大的袖袍中一缕鲜血从手臂蜿蜒而下,顺流至指尖,白袍鲜血,格外刺目。
鹿浔受伤了?
刚刚没有打斗,鬼魔也没近得了他身,那就是旧伤了。
要说刚才,萧鹤予是真的想拔腿就跑,但现在,他看着鹿浔略显单薄的身形,又想想刚刚他对自己伸出援手,好说歹说才劝住那一双躁动不安的腿,打算留下来帮帮忙。
毕竟他刚刚还一掌扇飞了那鬼婴,多少也是有点能力的。
……吧?
鹿浔无暇顾及萧鹤予的去留,只是几息之间,那小小的诡异婴孩便追了上来,杀气腾腾地落在两人面前不远处。
婴儿巴掌大的小脸略有迟疑,缓缓歪着脑袋,黑漆漆的眼眶里像是透出了一丝疑惑,大概是在思考这两个人类修士为什么不逃。
等等,思考?
“这东西不是鬼魔吧。”萧鹤予大骇道。
鬼魔是死物,爬出魔土后只会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填饱肚子,不会思考不知惧怕,见人就咬见肉就啃,绝对不会露出如这婴儿一般人性化的表情来。
鹿浔也没有废话他为什么不走,沉声解释了一句:“是鬼婴。你刚刚要去救的婴儿,就是它。”
萧鹤予道:“他是那群鬼魔的老大?”
“差不多。”鹿浔道:“鬼魔只是中级妖物,在他之上还有鬼婴,传说鬼婴能驱策万魔,阴森狡诈,修为不凡,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当心。”
萧鹤予一阵后怕,这鬼婴实在狡诈,以啼哭声诱使好心人前往,一旦靠近,只怕附近几十只鬼魔就得了一顿饱餐。
“怎么打?”萧鹤予问。
鹿浔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继而转头,十分有底气有风范地道:“不知道。”
萧鹤予:“……”
萧鹤予:“所以不跑是为了给他送口粮?”
鹿浔皱着眉,声音却掷地有声:“鬼婴出世,天下大乱,不能让它跑到城镇中,否则必将生灵涂炭。”
萧鹤予又问:“帮手呢,你发个信号,找人帮忙也行啊。”
鹿浔眼睛一眯:“来不及了。”
说完,他掀起衣袍极速冲了出去,和那小鬼缠斗在一起。
那鬼婴看似身娇体弱,身型也不大,但格外灵活,两只短小肥胖的爪子透着黑气,指甲极长,每一下攻击都往鹿浔的命门上招呼。
鹿浔虽身上有伤,但古今第一仙的名头也不是叫着玩的,绿莹莹的枝条随风舞动,或绞或抽,四面八方地缠绕上来,也叫那鬼婴分身乏术。然而时间长了,鹿浔就有些后继无力,动作稍有迟滞,居然被鬼婴破了树枝,当胸袭了一掌。
鹿浔身形一晃,胸口露出五个血淋淋的洞窟,嘴角渗出血来。
萧鹤予看到这一幕,心中了然,鹿浔身上有旧伤,否则,上次也不会被他一掌打成几缕微光。
鬼婴已经冲到鹿浔面前,萧鹤予无法坐视不理,也不管自己修为够不够看了,抬腿就冲了上去,以魔气对阵魔气,意外的是,那鬼婴竟真的被他掀出去十几米远。
鬼婴被打得飞出,撞塌了一片大树,片刻后,只见他摇摇晃晃站起,又飞了回来,吃了个闷亏,他又气又急,还没动手,先冲萧鹤予嘶吼一声以壮行色。
“啊——”
可惜,这娃娃生前牙没长齐,个头也还没葱高,吼出的声音又软又嫩,跟它那阴气森森的外表格格不入,萧鹤予早前被吓得颤抖的心渐渐落回了实处。
“小心些。”鹿浔已在树下打坐聊伤,此时面色青灰,警醒道:“别被抓伤,它指甲上有毒。”
萧鹤予一看,鹿浔胸口的指印已透出了黑气,伤口处向外隐隐生出几缕黑线,显然中毒不浅。
“嘻嘻。”那鬼婴阴恻恻笑了两声,举起奇长的指甲朝萧鹤予挠去。
鬼婴肤色苍白,毫无生机,可每一次动手都又快又狠,透着股致人死地的邪气和煞气。
萧鹤予毕竟刚被废不久,魔力也尚浅,比不得鬼婴这此等凶恶残忍的大魔,于是打着打着,他就落了下风。萧鹤予牢记不能被鬼魔甲片抓伤皮肉,因此动作间多有忌惮,捉襟见肘。
鬼婴难缠,萧鹤予免不了焦急起来,他没有法器剑矢,打起架来总也不大顺手,他刻意卖了个空子,胸膛大开,鬼婴果然见缝插针,伸直了指甲要给他来个开膛破肚。
萧鹤予侧身一转,偏到了旁边,一手捏住鬼婴天灵盖,一巴掌把他拍飞了十数米远。
就是这个空档,萧鹤予回头对鹿浔喊道:“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把这玩意儿镇压住的?我真打不过。法器,刀剑,灵泉灵水,总之什么都行。”
那边,鹿浔胸膛的毒素已经逼出,他面色虽白,但好在没有丧失行动力,快步来到萧鹤予身边,袖笼中顺势生出大片粗狂的绿枝,又凭空拿出一只紫金色小鼎,催动之后,猛地飞出,正正打中那鬼婴眉心。
鬼婴被砸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不停翻滚,要晕不晕,要醒不醒,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机会难得。眼前千花万叶飞旋,无数枝条结出一个壁色囚牢,把鬼婴困在了其中。
“封它百汇穴,那是它命门。”鹿浔面色惨白地高声道。
萧鹤予急急忙忙跑上前去,正要把鬼婴拎起来,却突然想起自己连穴道位置在哪都不清楚,“百会穴在哪?”
“头部正中,头骨最高处。”
萧鹤予照做,上前去按住鬼婴,十指成扣,快速在那又小又冷的身体上点了几下,以魔息封闭鬼婴命门,这才松了口气,随手将那鬼婴一丢,摔进了路边的草丛里,这才抬手去擦额头的冷汗。
“小心!”
萧鹤予愕然转头,看到鹿浔满脸惊骇,下一秒,腿上一阵撕裂地疼,低头一看,那被丢出的鬼婴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回来,抱住他小腿就是一大口,没牙的嘴居然也能生生咬下一小片肉来。
“嘶……”
萧鹤予疼得一哆嗦,忍着没叫,提着鬼婴后颈的皮子把它提起,拎盲盒似的拎到眼前。
鬼婴失了法术,此时看起来正常了许多,张牙舞爪想要咬一口萧鹤予却苦于腿短手短而不得法,它瞳孔恢复正常的黑白,但身体上的黑色纹路却依然明晰,缠绕在小小的身体上,仿佛什么诡异的阴毒符文。
“咬我是吧?”萧鹤予冷笑两声,抬手把鬼婴按在旁边的树干上,腿上疼得直哆嗦,朝那鬼婴道:“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啪啪啪啪啪啪——”
萧鹤予抬手就往那软趴趴的浑圆屁股上狠狠扇了几巴掌,脸上的笑容比几分钟前的鬼婴还畅快淋漓。
不消片刻,那鬼婴一个小屁股被抽得指痕交错,通红肿胀,跟受了非人虐待似的。
鹿浔:“……”
鬼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