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第二颗皓月当空，荒星的大海迎再一次退潮，湿润的空气中泛起凉意，在阳台看资料的司庭叶披上衣服，手缩在袖子里抱怨道：

“破天气，早晚温差真大。”

他面前的情报翻开，赫然停在斯尼尔的那一页。

斯尼尔：气象诗人。

荒星气候复杂多变，他相当于天气预报，各项活动的开展全依靠于他的预测，因此虽然既没钱也没权，他依旧能在荒星拥有一席之地。

后面还有巴拉巴拉一堆，不太重要，他哗啦哗啦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一个标注：立场成迷。

“哦，原来还有伟大的情报系统不确定的事。”司庭叶调侃。

系统为自己正名：【当然不是，当然是因为他哪边都帮过，妥妥的墙头草。】

“这样啊，”司庭叶缩在袖子里的手拄着下巴思索，“听起来这人到有几分可信。”

系统：【？？他可是墙头草，你不怕他关键时刻背叛你！】

“谁让前几任公爵太废物，他指望不上。”

系统良久没出声，看样子还没有捋清其中的因果联系。

“斯尼尔想依靠公爵的名义对抗银行行长代表的贵族阶级，就像陈胜吴光起义，总需要个由头。”司庭叶解释，“公爵有着荒星名义上的统治权，正适合他。”

“并且我猜测他的计划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所以银行行长狗急跳墙才让公爵发生了意外。”司庭叶补充，“但斯尼尔的计划也许并未终止。”

系统大张着不存在的嘴，惊讶道：【你坐在这里看了半宿果然不是白看的，分析出来这么多东西。】

室外的气温持续下降。

司庭叶又冷又困，拢紧衣服越过滑门，回到温暖的床上躺着，他打着哈气：“猜测而已，是真是假尚且不知。毕竟人心最难猜了，虫心也一样。”

他的手里多了一本诗集：“让我来拜读一下这位伟大诗人的著作。”

司庭叶正襟危坐翻开第一页，系统怀着对斯尼尔伟大谋略的敬仰之心探出头看。

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天边的云遮挡住一颗月亮。

没关系，

我们还有一颗。

司庭叶：“……”

系统：【……】

司庭叶：“我决定推翻我之前的猜测。”

系统：【我支持。】

原谅第一页劝退他，司庭叶顿时没了拜读的心思，他把书扔在一旁，准备睡觉。

诗集张开在最后一页，司庭叶无意瞥了一眼，上面写到：

远赴盛宴的云驻足此地，

翠绿的山峦仰望甘霖，

却迎来一场飘零的雪。

云再度启程，

空荡荡的枝丫垂头哭泣。

司庭叶感叹：“不得不说看完第一篇，看这一篇竟然觉得顺眼了不少。”

系统：【赞同。】

司庭叶前半夜脑细胞活跃异常，后半夜也没有完全平息，似睡非睡了几个时辰，天光刚亮之时，被细微的稀稀索索道的声音彻底吵醒。

他伸了个懒腰，看见江迟舟拆下灯泡，把里面一群飞着的小虫倒进罐子里。

江迟舟拧上罐子盖：“抱歉阁下，吵醒您了。”

“没有，我自己醒的。”司庭叶摆手，问道，“这……不是电灯泡吗？”

江迟舟捧着罐子，表情有些迷茫。

“虫族科技已经先进到本根不需要用电了。”他接过罐子打量里面飞着的小虫，“不错，生物能源，环保无污染。”

江迟舟虽然无法理解电灯泡的含义，但直觉司庭叶的理解方向错了，说道：“这是萤，一种在夜间发光的生物。荒星的晶核稀少珍贵，用来供应照明太过浪费。”

“就连萤也是十分珍贵的生物，普通人家根本养不起。”

“至于你口中的电灯泡，从未听过。”江迟舟摇头，眼神晦暗，似有伤感。

同样是虫族，荒星与帝星天差地别。

司庭叶目光远眺，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平原尽头有一片汪洋大海，他自喃道：“既然没有晶核，潮汐发电说不定是个好法子，两个月亮，两次涨潮落潮，照明不是问题。”

“没有晶核也不想想发电，好歹是造出来空间跳跃的种族，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江迟舟亲轻笑：“空间跳跃不是虫族造出来的，其中的技术核心虫族百年也没有勘破”

司庭叶：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打听道：“哪个种族怎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