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开始他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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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池知道自己不可能陪母亲住在医院,东西都在江溺那儿,不管怎么有气无力,明天的学还要继续上。
虽然他早就预习过了,也能凭自己自学,但当然都比不上老师的讲解。
他不能松懈,怎么样都不能松懈。
傍晚的时候江溺来接他了。
尽管心里不情愿,但是还是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
但临走前母亲却拉着他的手,突然问了一句:“小池啊,周祁突然答应离婚,但那房子是他的,那你搬出来了住哪儿啊?”
顾池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手指,神色黯然了一瞬,笑着拍了拍母亲的手说:“别担心,陈先生有给我安排,他想的很周到,租的也不是什么很贵的房子,等我上了大学毕业了肯定报答他。”
母亲神色里的担忧却没有减去,反而带着些审视意味般看着他,语气也严肃了起来:“小池,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做了违法犯罪的事了?”
顾池心里咯噔一声,立马拧着眉头佯装埋怨:“妈,您说什么呢!这件事情周老师都知道的,校长那里都打过招呼的,您大可放心。”
他知道江溺肯定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母亲仍旧没放下心,兀自忧心的敛着眼,这些年饱经风霜下来的皱纹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爬了她满脸,让顾池的心也跟着微微抽痛起来。
若是母亲知道了这些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她,死了也无颜面对父亲。
他们的家庭在某些方面并没有那么开放,父母都不喜欢大城市的生活,因此顾池一家从小就闷在小城镇里,一直到母亲改嫁给了在南阳的周祁,才从那里出来。
但小城镇里养出来的思想观念依旧在。
安抚好母亲,顾池才有气无力地下了楼。
夜风微凉,顾池将卷到臂弯的衣袖放了下来,遮住了那节精瘦白皙的小臂。
医院门口停着的黑色轿车格外显眼,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哪怕在南阳这样的大城市,也没多少人开的起这种车,能开这样的车的人,非富即贵。
顾池一眼就知道那是谁了,因为他出门的同时,车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露出了江溺冰寒清隽的脸。
只在看到他时,那眼里的寒意才春风化雨般散去,带上了点点宠溺般的温情。
顾池的心却一片冰凉。
他面无表情地去拉副驾的门,拉不开,被锁了。
“小池,坐后面来。”江溺笑看着他。
顾池没说话,愣了几秒还是坐在了后座,紧贴着车门,从始至终没有看一眼江溺。
顾池脸色发白,紧抿着唇没说话。
不止是顾池的心在抗拒江溺,身体也无时无刻不在警告顾池,这个人危险。
他闭着眼,扭了扭头。
江溺看着他轻轻笑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
顾池的东西被江溺放在了他的衣帽间里,江溺本身也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人,衣服不多,柜子挺空的,顾池的衣服挂上去的时候还空出来几个。
那些廉价的几乎被洗掉色的地摊货与江溺高端定制的衣服放在一起,格格不入,就如同他们两个人一样。不清楚内情的人根本不会联想到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所有的联系都是江溺强硬接连的。
江溺似乎也觉得有些违和,看着顾池若有所思许久才道:“我帮你买点衣服吧。”
顾池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不咸不淡:“你要嫌弃,可以扔了。”
江溺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冷淡,没在意,继续说:“那就扔了吧,我给你准备些……”
“不用。”顾池转身走了。
江溺没再琢磨这件事。
他不喜欢,就算了。
晚上看着顾池吃完饭后,睡觉时江溺居然主动将主卧让了出来自己搬去了客卧,面对顾池的排斥也没多少什么。
然而晚上的时候不知道是认床还是怎么了顾池一直被胃里翻滚着的不适折磨到了凌晨,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小会儿,不过也没睡多久生物钟就把他闹了起来。
他一直是个很自律的人,时间观念极强。
顾池早上醒来又扒着马桶干呕了一会儿才脸色苍白的下床洗漱换衣服。他找到自己的书包,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书没有少才下楼。
江溺就坐在餐桌旁吃东西,少年气质冰寒,眉眼中透出一股异于年龄的薄凉。
顾池淡淡看了他一眼,直接往门口走去。
“小池。”
江溺追了上来,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刚才的不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令人不适的关切,“吃完早餐再走。”
顾池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不用了,我回学校。”
江溺笑了笑,温和道:“你的胃还没好?”
他喉头一哽,闭着眼斟酌半晌,才不情不愿的回到餐桌囫囵乱塞了几口面包作势要走,江溺又起身,转身拿了一杯热牛奶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