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一个星期之后你还不把他赶出去,我就让这孤儿院停办!”
春宴婶婶甩下这句狠话之后就走了,刘院长在原地唉声叹气。
“这可怎么办?”
春宴知道他叔叔婶婶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他想了想,决定回家住。
听到春宴说要回去,春煦抱着他的腰不放:“哥哥说了留下来的。”
春宴摸了摸他的帽子,说:“哥哥会回来看你的。”
春煦摇了摇头,仍旧不放。
刘院长见状训道:“阿宴是回自己家,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放手?”
见春煦不肯放,刘院长撸起袖子,准备拉开春煦,刚一伸手过去,春煦就张口咬住她胳膊。
春宴见他这般执拗,弯下腰问他:“你是想跟我走吗?”
春煦点点头:“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见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春宴静默片刻,点点头:“行吧。”
刘院长也听说了一点关于春宴家的事情,春宴父母死后,叔叔婶婶就搬过来住他家了,许是跟春宴产生了矛盾,春宴这才愤而离家出走。所以刘院长有点不放心:
“这小兔崽子跟过去合适吗?如果到时候不合适,你再把他送回来吧。”
两人的行李都不多,全放在春宴的大行李箱里。
公交车在海湾街停下,春宴双手插兜走着,春煦则拖着行李箱跟在他旁边,也许是孤儿院伙食不太好,他又挑食吃得少,个子瘦小,只比行李箱高一个头,他慢吞吞地拖着行李箱,跟只小乌龟拉货似的。
春宴被他逗笑了,摇摇头笑道:“你这是让我虐待儿童啊,真不要我来吗?”
“不要。”
春煦鼓了鼓小脸,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小废物,不会拖累哥哥,从出了孤儿院门口之后,他就自己抢过行李箱,非要自己拖着走。
虽然路程进展非常缓慢,但春宴没有催促,反而放慢了脚步,沿着面前的这条柏油路慢悠悠地走着。
柏油路两旁栽满了花,此时是冬天,腊梅一簇一簇在路边绽放,空气中冷幽幽地飘着一股花香。不远处有海湾、沙滩,还有一栋一栋白色别墅。
“哥哥的家在这里呀?”
春煦四处张望,他以前来过一次,五年级的时候,老师带全班同学去秋游,来的就是海湾街。
他还在沙滩上捡过贝壳呢。
要是捡贝壳那天正好遇到了哥哥就好了。
春宴听了笑道:“还是作业少了啊,哥哥我作业多得很,没时间捡贝壳。”
知道这是春宴从小长大的地方,春煦兴致勃勃地边走边看,春宴笑着摸了摸他脑袋:
“喜欢这里啊?”
“喜欢。”
两人走了十分钟,停在了一栋别墅面前。
春宴示意他去按门铃,春煦踮着脚尖按了几下,一个中年女人出来了。
“你们找谁呀?”
见她不认识春宴,春煦疑惑地转头看了看春宴。
春宴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他意识到不对,问道:“这里不是春凌家吗?”
那个中年女人笑答:“哦,春凌是房主,不过听说他前不久去世了,他弟弟把这个房子卖给我了。”
春宴怔了一下,对中年女人道了一声谢,然后立刻给他叔叔打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打麻将的声音,还有叔叔那个大嗓门:“哦,那个房子啊?你婶婶不是在跟那个姓张的女人做生意嘛,我们钱不够,就把这栋房子卖了。”
春宴挂了电话,带着小孩离开海湾街。
小孩惴惴不安地瞟了瞟春宴,见他神色平静,但眼睛却冰冰冷冷的,从海湾街出来,走了一路,他全程一言不发。
小孩握了握春宴的手。
春宴这才发现自己过于沉浸在愤怒中了。等到了他叔叔家楼下,春宴笑了一下,让小孩帮忙看行李,他一个人上了二楼。
刚进去就看到客厅里乌烟瘴气,一桌麻将搓得劈里啪啦响,有人抽烟有人喝酒,还有人大声说道:
“你大哥那个房子是留给你侄子的吧?”
“我侄子还小,那就是我的了。”
“那海湾街可是咱们松城最贵的别墅区,听说那里寸土寸金,你这房子卖了不少钱吧?”
春宴叔叔一听,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他刚要说话,就看到春宴站在门口,他抬了下手,对春宴说:
“你回来得正好,你婶婶去公司了,你去煮个饭炒点菜……”
话还没说完,春宴就走了过来,抄起麻将桌上的一瓶啤酒,对着他叔叔的肩膀砸了下去,发出了沉闷地一声巨响。
啤酒瓶稀里哗啦地碎在了地上。
春宴叔叔嗷地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捂着肩膀,指着春宴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打我干什么?想造反啊?”
春宴扔掉手中的那一截啤酒瓶口:“打的就是你。”
他神色平静,眼神冰冷,春宴叔叔一下子被他震住了,他后退了几步,说:“你爸爸那个房子卖了没关系嘛,你可以住在叔叔家,每天帮叔叔做点家务,扫扫地炒炒菜,叔叔是不介意收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