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又是消失好几天,需要好好向异灵局打报告解释情况,所以一早就回了异灵局,楚宁回来后,暂时寄主在他家的师兄便决定搬出去了,只是短短几天,师兄就购置了一大堆东西,大部分都是猫咪的用品,一次性都搬不完,于是便将东西暂时放在了门外,哪想最后将箱子拖出来的时候,对面的门打开了。
因为那股特殊的气息,以及自家师弟和那人的关系有些特别,师兄格外的注意那扇门的用户,从房租那儿得知这里的租客并没有退租后便一有时间就打开门坐在门口,想着能蹲到人好好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几天,他终于听到对面门开的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了过去,那屋里的人正扒着门往这边看,似乎也好奇着这边,而他最先入目的是那一头扎眼独特的银白长发,他一愣,再看向那人的脸,瞧着竟是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男人,长相俊美没有任何的攻击性,是上清山都难见到几个这样清隽美人,此时他神色倦倦,似乎刚醒意识还没有太清醒的样子,身形高挑,但脸上有几分苍白,看着有些许病态,穿着宽松的素青色睡衣,竟也不显人黑。
师兄顿时警惕了起来,这着实看着不像普通人,他盯着对方还未说什么,对面的人倒是表现出了更大的反应,只见那人大步跨过来,一把按住了他的行李,一句话也不说,师兄吓了一跳,道:“你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这人身上的气息很淡,甚至不如楚宁给他看到那个包包浓郁,他一时有些懵,难道这个人其实也不是那间房的租客,是和楚宁一样,只是沾染到气味的人吗?但是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可疑。
这奇怪的人一直不说话,瞪着他,然后向他比划了两下,师兄看了半天也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忽然想起来上一次师弟向他询问的一个病例,问道:“你是不是不会说话?你是楚宁的朋友吗?”
段渊一愣,犹豫了一会,松开了手,然后小跑回了自己的屋,弄得师兄一头雾水,很快,段渊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上面写着:“你是谁?你是楚宁的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还真的不能说话?师兄打量着眼前的人,着重去看对方的脖子,能影响发音的伤有很多,但眼下来看,这个人似乎是完全不会发声,他有点质疑,这人没有外伤,而内伤能造成这样后果的他想到的只有毒,但没有毒能专门破坏声带而不影响其他器官,而且那种毒必然毒性极大,一般人肯定活不下来。
他更倾向这人曾经做过声带切除手术。
师兄说:“我是楚宁的师兄,我叫唐非无,暂时借住在他这里,现在准备搬走,所以你是?”
段渊沉默了一会,冷漠地收了平板就往回走,没有丝毫自报家门的意思,师兄眉头一挑,有些不理解,冲他喊道:“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吗?楚宁还向我提过你呢。”
段渊头也没回,进了屋就将门关上了,师兄以为他又是回去拿东西还是什么,于是便耐心等了几分钟,但人一直没出来,直到猫包里的叨叨开始喵喵叫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对方不打算再和他沟通了。
“好没礼貌啊!”唐非无感到有些离谱,他收回对这人较高的评价,人不可貌相!他掏出手机便给师弟发消息:【你对门是不是住了一个白头发的男的?就是你上次你莫名其妙咨询人失声可能性的原因吧?】
楚宁可能还在忙,唐非无便先忙自己的,将行李拖上了楼再去搬猫猫用品的时候,楚宁回了消息:【对啊,你见到他了吗?感觉如何?】
唐非无一想到那人的态度,愤怒地回了三个字:【没礼貌!】
【为什么这么说?】
唐非无将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宁,希望自家师弟能与他一起谴责这个家伙,但他显然低估了师弟与这没礼貌之人的关系,楚宁回道:【怎么会呢?是不是你吓到他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QAQ你不相信师兄?】唐非无有些伤心,他觉得自己和师弟这么多年的交情,对方应该无条件相信他才是,怎么还会质疑他呢?
楚宁叹了一口气,看着段渊给他发来的控诉:【你那个师兄好凶啊。】
【长得凶,说话也好凶,他对你也是这么说话吗?我以为他是小偷才出来的。】
【一上来就吼人家,他看着对我很警惕,他会不会发现什么?他会不会打我呀,我有点害怕,你什么时候下班啊?】
【你知道的,我现在谁都打不过。】
“……”楚宁揉了揉太阳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段渊的情况确实特殊,而且他有点怀疑师兄闻到的段渊身上的气味,是七金木的味道,七金木和祟有点渊源,这也是它能作为段渊容器的原因,段渊现在很弱小无疑,几乎已经和普通人差不多了,那副面具他都不得以还给了他,就是怕他接触到修士或者邪祟会无法应对,即使他知道段渊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他也无法放下心来。
【没事的,师兄是药师,并不擅长战斗,他也不会发现什么的,如果你实在怕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今天要晚点才会回去。】
“他把你当小孩哄了吗?”观时飘在半空中,死死盯着门口,不用看它也知道段渊和楚宁再聊些什么,它不是人类,段渊对它没有所谓的隐私羞耻。
“不好吗?”段渊瘫在床上,举着平板笑着,他很喜欢这样的关心,从小到大都喜欢,无论是怜悯还是怜爱,只要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他并不吝啬去示弱,哭也好,笑也罢,他们喜欢什么,自己就表现什么,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楚宁对他有保护欲,自己的示弱很有效。
“你这样是茶吗?”观时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说道:“姜林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我好奇。”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段渊忙着回复楚宁,分了一点注意力给观时,说道:“他看我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观时不理解,他说:“姜林很关心你。”
“这并不矛盾。”段渊看到楚宁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他高兴地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又回复观时道:“他不喜欢我的行为,并不代表要讨厌我,就像我讨厌他可笑的道德,但不妨碍我把把当成大哥一样存在的哥哥,人的感情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小的时候也会很烦我的妈妈,希望他能不要管着我,但真的不管我了,我会很伤心,如果她现在还活着,我依旧会一边烦她一边爱她,人就是这样的。”
观时沉默了,这似乎是它第一次看到段渊如此冷静地提起自己的母亲,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话。
“怎么不说话了?”段渊扭头看向观时,他依旧笑着,似乎毫不在意方才说的话,他说:“我的妈妈不是不能提起的禁区,我不可能每次提到她都要哭一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