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警告。”楚宁说:“你是,姜林也是,你们都自称是为他好,但却都各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做所谓对他好的事,可是那个镜中段渊的出现却在告诉我,你们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达到目的。”
谢千机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理亏,他拿出了星仪,星星装懂,如同星河一般的环带渐渐浮现,最后化作一把锋利的小刀落在谢千机手里,他半蹲下,用手中的小刀割下了一片绿叶。
楚宁看着他动作,说道:“如果镜中段渊和他重归一体,段渊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谢千机真的不知道,他认为那一缕被切割出来的部分应该已经消失了,从未想过段渊如果重新想起那个段过去,重新感受那段时间的痛苦会怎样,如果段渊回到自己最初见到他的样子或许还是好的,就怕一切都滑向了糟糕的境地。
“他不会化祟。”楚宁说道:“可他一直在恐惧这件事,为什么呢?当年他在天宁市经历了什么吗?”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谢千机的星仪生出了黑色的雾气,他一刀划断,那雾气化作了实质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手中,随后又裂开成无数蛛丝一般的线,他将其一端紧紧握在手中,另一端垂到了地上,线拥有了生命一般,窜进了花丛中。
“他不会化祟,这是我可以肯定的事实。”谢千机说着用力一拉丝线,丝线的对面似乎挂住了什么东西,花丛动了动,丝线绷成了直线,楚宁看向了花丛,却依旧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打算,“或许是他看到了太多化祟了的痛苦的灵魂,太明白一个灵魂化祟所需要具备一些什么样的条件。”
楚宁心颤了颤,他问:“他很痛苦吗?”
“痛苦,如果他想起来一切了,或许会更痛苦。”谢千机面露不忍与愧疚,他说:“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想救他,可他却有别的想法,我不能同时满足他和我的想法。”
楚宁抽出刀来,他看着盯着花丛,又问:“你为什么要救他,他真的是那件事的受害者吗?为什么当时异灵局没有发现他呢?你带走了他?你能在那么多修士的眼下带走他,为什么却”
谢千机不愿在继续透露下去,他说:“这在你想要与我交换秘密的内容之中。”
“好吧。”楚宁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他提醒道:“但我不觉得段渊的秘密能一直是秘密,姜林的却可以,他似乎没有想要与你坦白的意思,另一个知道真相的是我,这真的不亏。”
谢千机忍不住看他,问道:“你以前认识姜林?”
楚宁说:“这是秘密。”
谢千机冷笑了一声,道:“那么就是见过了。”
“我猜的。”楚宁狐狸一般笑了笑:“有一句话叫当局者迷。”
此时一团巨大的黑雾被谢千机从花丛里扯了出来,黑雾中间就像一坨黑色的史莱姆不停的挣扎扭曲。
楚宁轻飘飘地一刀挥了下去,空气刀身经过的地方荡开一圈圈水纹,谢千机听到了水声,随后便是祟惨叫的声音,他意识到楚宁并没有打算直接杀了那些祟,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松开了手中的丝线。
楚宁却手疾眼快,先一步冲过去伸手抓住了那一团黑雾,他手中的刀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一个玉匣子,黑雾被他塞了进去,他满意地合上盖子,看向谢千机,露出令谢千机烦心的表情,说道:“你方才可真是不厚道呢?幸好我动作更快。”
谢千机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匣子,恨不得自己也有一把刀,一刀将那匣子劈烂,顺道将楚宁一起就更好,他咬牙切齿道:“你留它们做什么?这似乎不是你的做派。”
“我什么做派?惩恶扬善,驱邪除魔?”楚宁笑眯眯地将匣子收起来,他说:“我没有做派,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得找我。”
“我说过,段渊的秘密不会永远是秘密,他的过去在闹市中,只要有人记得,我就能得到真相,但姜林不是,你得抓紧段渊秘密的重要时间。”他拿出那一绿一金的两个铃铛,说道:“我们该去找他们了。”
谢千机长吸一口气,他得承认自己又掉进了别人的套里,他有些恼火,但最后他还是问道:“姜林有什么秘密?你凭什么觉得姜林的秘密可以和九渊相提并论?”
楚宁抛了抛铃铛,清脆的铃铛传入谢千机耳中,一同传来的,还有楚宁的声音:“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哪个更重要,但我只知道,姜林的秘密,对你而言,或许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