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耳朵?
邱北路伸手一摸脑袋顶,没摸到今早刚做好的发型,反而抓了满手的猫毛,他心底咯噔一下:糟了,这是刚刚跟夏小池打/仗激动了露出来了。
他从事的行业是暴露在人前的,入行以来从来都是夹着尾巴做猫,小心谨慎,哪里犯过露出耳朵这种夏小池才会犯的马虎错误。现在居然一时不查被人看到了,简直是天大的失策。
“……哦,你说这个发箍?”邱北路硬着头皮说:“最近很流行的,哈哈。”
夏小池扒着他哥的手臂,心里惨淡地想:真有你的邱北路,我俩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为耳朵找个借口都能找得一模一样。
果然,被夏禹识破过的谎言在岑远川这里也不通用,高大的男人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
“发箍?发个鬼的箍。”
他懒懒地站起来朝这边走,可能因为腿长,所以每一步都跨得很大。跟他稍显浮躁的气质不符,他的步子倒是很稳,表情带着戏谑,像一头酒足饭饱勾着尾巴散步的大型动物,再悠哉也盖不住身上的危险气息。
邱北路的手僵着,抱着直往咯吱窝里钻的夏小池,双腿被警铃大作的本能钉在地上,一步也不敢动。
岑远川走近了,倏地弯下腰来,“哐”地一声按住邱北路身后的桌子,邱北路连人带猫一个哆嗦,耳朵跟着抖了一下。
岑远川的语气很随意:“什么发箍啊,还带动的?”
“高、高科技仿生技术。”邱北路闭着眼慷慨赴义。
听到这个熟悉的走向,夏小池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再次确认他跟他哥真是一窝出的。
果然,岑远川又笑了一声,明显没有相信邱北路的鬼话。
他朝这边大喇喇地伸出手,下一秒,邱北路的耳尖一凉,他甚至能感受到岑远川指腹的纹路:这不要脸的人居然他/娘的上手了!
那对邱北路的禁区——谁摸谁死的耳朵被岑远川拢起来揉了揉,还被翻出粉色的柔嫩内侧,正大光明地探究了一番。
邱北路僵硬了!岑远川他捻就捻吧,手法还这么……这么一言难尽!
上回被这么色/情地摸耳朵还是他俩月大检查耳螨的时候!
“你干什么!”邱北路的脸唰地涨红了,他伸手搡了岑远川一把,尾巴着火一样一屁股坐上了桌子。
夏小池被他哥勒得喘不过气,凄惨地“嗷”了一声。
“什么做工啊,还挺软乎。”岑远川评论。
“你……!”
邱北路保持微笑的脸开始扭曲,他正欲张口叱责这是职场性/骚/扰,这时,灵敏的鼻尖却轻轻地动了一下,电光石火之间他反应过来了什么,悚然抬头,瞳孔放大。
岑远川看见他这幅表情,居然还笑了笑,毫不掩饰地朝他露出了一对森然的犬牙。
接着,岑远川的头顶慢慢立起一对灰色的立耳,在空气里轻微抖了一下。墨镜拉下,那对被粉丝们夸得天上地下的瞳孔里,那抹属于人类的黑棕色迅速褪去,背光时,隐隐浮起一种幽灵般的暗绿。
那是一双属于狩猎者的眼睛。
“你……”邱北路结巴了一下,舌头在口腔里打了个转,艰难地道:“犬科……?”
“狼。”岑远川的眼睛威胁般地眯了眯:“装人装久了,鼻子坏了?你闻不出来吗?我是西伯利亚狼。”
——狼!
城里生城里长的猫咪哪里见过这种架势?那可是狼啊,犬齿獠牙,站起来比门都高,一口能生吞他一家三口!
邱北路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你,什么品种?”岑远川又问。
“谈不上什么品种。”邱北路说:“就是常见的土猫。”
“哦?”岑远川哼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屑,但接着,他又锲而不舍地追问:“……你耳朵是黑的吧?黑猫?”
这人查户口来的吗?
邱北路腹诽两句,还是低声回答:“对。”
岑远川顶着立耳凑近,“……长毛短毛?”
这又是什么破问题??
这也许是所有狩猎者的通病,他们从不为自己泄露的威胁买单。
他们从来意识不到,光是说话间不经意露出的獠牙就能让人不可抑制地想打颤。
说实话,这张国民男友脸当前,邱北路一点也不春心萌动,他真想按住那张露出犬牙的嘴,礼貌微笑然后盖个口罩上去。
他怀里的夏小池已经背信弃义地从他咯吱窝里钻走了,此时已经一溜烟顺着桌子滑下了地,背影挂着一对词儿,左边写:溜了;右边书:保重。
“长毛。”邱北路咬牙切齿地想,长毛短毛关你屁事?拉屎用你家猫砂了?
岑远川脸上顿时露出一种激动混杂着克制、高兴混杂着可惜的复杂表情。
“……你眼睛呢?什么颜色?”
邱北路想:这他妈是在市场上买宠物呢还是跨物种相亲呢?!
但他嘴上还是道:“就是普通的棕黄色,比现在稍微浅一点。……请问怎么了吗?”
岑远川安静了一会儿,短促又生气地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妈的”“可惜”之类的,听得邱北路一头雾水。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三秒后,邱北路就被自己与生俱来的猫的本能害死了。
他忍不住问:“什么可惜?”
岑远川没回答,反而问了个更奇怪的问题:“你年收入多少?”
“什么?”
“我没在电视上看过你,网上也没见过,应该没过百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