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看着闭着眼躺在沙发上的江意清，方熠踌躇着该不该上前去帮江意清解衣服，好让他能睡得舒服一些——他知道江意清里面的衣服都湿了，这样一定很难受。

浴室里的水还在哗哗的流，看来江意清是放完水之后便睡着了。

正在犹豫，却听半闭着眼的江意清开口轻轻道：“方熠。”

他这道声音多少有些突兀，将正在愣神的方熠吓了一跳，以为江意清抓包了自己在偷偷看他，心里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却没想到江意清继续道：“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

方熠怔了一下。

这让江意清不悦地再次重复了一遍：“过来，帮我脱衣服，我困，身上没劲儿。”

方熠慌忙应了句好，走过去蹲下来，帮江意清先将外面的西服外套脱下来，再小心翼翼地将他腕上的手表取下来。

白色衬衫黏在江意清身上，仍是半湿的状态。

没得到江意清喊停的指示，方熠便又将手放在江意清衬衫扣子上，帮他依次解开。

江意清闭着眼，还配合地抬起胳膊来，方便方熠褪去自己的衬衫。

“鞋。”江意清道。

方熠应了一声，将姿势调整成半跪在地上，帮江意清将皮鞋从脚上脱下来。

再然后，用手将江意清的脚托起来，帮他将袜子脱下。

脱了一只之后，江意清抬起另一只脚，放在方熠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方熠将袜子褪下，再将他的脚放回原位。

整套流程下来，方熠动作熟练，看样子像是经常做。

随后，江意清将一边的衣服外套扔给方熠：“你的衣服，拿走吧。”

方熠回道：“好。”

接着退出了门外。

方熠从楼梯上走下来，江父看过来：“怎么用了这么久？”

“哦，少爷让我帮他一个忙。”他垂下眼道。

江父“嗯”了声，又问：“意清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方熠脑中瞬间闪过叶斐然的脸，但嘴上却立即回答道：“没有，江总最近一心扑在公司事务上。”

江父摸了下手上的扳指：“那就好。”

“你应该知道，如果意清犯错了，受罚的不是他而会是你。”

方熠低头道：“是的，我明白。”

“明白就好，行了，你回去吧。”江父挥手道。

方熠回到车上，关上车门。外面的雨并没有减小的趋势，雨啪嗒啪嗒地拍打着车窗。

方熠将那件递给江意清来披的西装外套拿起来，放在鼻间轻轻地嗅了一下。

上面果然残留着江意清身上的香味。

他索性将整张脸埋进西装里，狠狠地嗅着，感受着那股香味在鼻间肆意横行。

脑中闪过方才江父望向自己时那仿佛上位者看下位者的藐视眼神，一股无名的邪火升腾起来。

他将外套放在副驾上，发动引擎，将油门按到底，闯进暴烈的雨幕，飙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