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雪酒吧人声鼎沸,周五的生意总要比平时好很多。今晚上还是阿瑞斯杯最后一场决赛,八点过已经不放号了。
快要圣诞节了,台上的乐手弹奏着欢快的曲子,到处都是一种临近过年的喜庆。
不过听歌的人没多少,九点半就正式开场了。
平日里,高熙主要是帮客人点酒送酒,但今天他被安排到了吧台后面,继续做起了调酒师。
长成他这样的,自然是酒吧里的台面。过来玩耍的小O美B看到他都走不动道,甚至曾经还有人一掷千金想让他出台陪上一夜。
酒吧有男女公关,陪客坐台的称为“少爷”、“公主”,高熙不在此列,也没人敢喊他干这个。
他在这里就跟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是听主管做事的兼职生,却由老板程和直属管辖。
程和今天这场决赛买了不少,可他不坐在场子里陪朋友聊球,反而蹲在吧台前逗高熙玩。后者十句话里面只有两三句搭理他,一脸的厌世低迷。
前一天,高熙说是易感期需要请假几天,可往常他也不过打了抑制剂休息一晚就来了。
但这回特别怪,整个人冷得跟个冰窖似的,靠近都怕把自己冻伤了。
又有小O鼓起勇气过来找高熙要联系方式,程和端着酒手肘支着脑袋偏头看着,结果这两人连交集都没有,高熙不过抬头扫了人一眼,就把那软萌可爱的小O吓得直接跑路了。
程和:……
看着继续那擦杯子的家伙,他可以确定这人今天情绪是真的不正常!
“喂喂!干嘛呢!谁招你惹你了?身上寒气收一收,别吓坏我的衣食父母。”
程和翘起腿朝高脚凳的椅背靠去,一副放弃治疗的泄气状。
高熙头也没抬,转身拿过伏特加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
“这杯算我请,麻烦老板您换个位置坐,不要影响我工作。”
呵!自己有朝一日喝到高熙请的酒居然是这种情况?程和都要气笑了。
好歹是他的地盘,不待这么撵人吧?
“刚才的Omega又白又萌,这样的你都不喜欢?那喜欢什么样的,场子里的随便说,哥亲自上去帮你要微信,好给你降降火!”
程和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长了一张嘴。
高熙望了人一眼,什么都没说。
程和自讨没趣,也不想跟这个闷油瓶呆一起。再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都快被冻出内伤了。
他端过自己的酒还把高熙倒给他的那杯一起顺走,嫌弃的睨了对方一眼,眼里有些无奈。
“你这人就是太无趣,整天绷紧神经都要把自己逼死了。高熙,生活不是这样的!心情不好你就翘班啊,买张机票爱飞哪飞哪,实在不行就耍个朋友,你看你这两年把自己搞成什么样了!”
高熙不说话,程和也没想对方能答他一句。
此时的吧台就跟禁地一样,在人满为患的酒吧里空空荡荡。
一个人孤独的时候就想去热闹的地方,哪怕融不进去听听响也好。
高熙以前总是这么过来的,但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凉透了就跟喝了口冰水一样,冻得他手脚都有些发麻。
撑着台子,高熙真有些站不住了。
可一低头,有水滴砸碎在才擦干净的台面上。
高熙愣怔,伸手摸过自己的脸,不知什么时候他居然哭了!
可眼泪就是这么奇怪,只是从眼眶里淌出,悄无声息。
他明明不想哭的,他明明一点感觉都没有。
怕人察觉到他的窘迫,高熙赶紧背过身把脸给擦干。
柏晏川找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过了。
他去过高熙的家,敲门没人应。四月欢实的在里面叫了好一会儿,就是没人来开门。他才确定那家伙不是睡死,是真不在家。
西餐厅看过了,宠物店找过了,拳馆没有人,酒吧人太多。他转了两圈没见人,又出去外面找。
他都怕这家伙是不是临时跟室友去做群演,跑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闹失踪了。
麻痹的,他昨天早上把人干了一场,那家伙今天居然还有体力又蹦又跳,这是看不起他么?!
Alpha了不起?他妈他就该把人给直接干报废。让人床都起不来,乖乖在床上呆够七天易感期才对!
柏晏川气得想打人,可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怂的不敢打。
又找了一圈,细问了不少高熙的同事,最后又回到了蜜雪酒吧。
柏晏川终于看到了高熙。
本来暴怒的情绪在见到人一瞬间,莫名的通通烟消云散。
可能是近乡情怯,他居然有点不敢上前打招呼。
柏晏川买了杯龙舌兰,就在不远的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还好就他一个人,又不是要什么观赛、听歌好的地方,一个人的小桌还是好找。
上一次柏晏川来这边是应了马金义的邀约。蜜雪酒吧的楼上与隔壁蜂王商务会所一墙之隔,中间有一条不算隐秘的过道连通,他阴差阳错的就跑到了这边来。
这两家产业都在一个程老板名下。
柏晏川那时候根本分不清路,结果鬼使神差就遇到了高熙。
柏晏川现在都有种自己从皇宫庭院的酒席上逃离,穿过层层小径跑到了闹事酒巷的既视感。
那天失误又狗血的意外却成了一场难以忘怀的艳遇。
堂堂影帝出现在这里自然会引起路人关注,毕竟这张脸辨识度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