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骂得一点都没错,但眼看大家群情激奋,恨不得要扒了童塔塔皮的架势,毛乐开了口,“喂!你们——”
“系临城!”只是还不待他说完,就被前面人打断。
“哪儿呢?哪儿呢?”
“哇看到了,好帅啊!”
一群人瞬间将方才恶狠狠的嘴脸抛之脑后,朝着操场入口的楼梯或哇哇直叫或窃窃私语。
“一群无可救药的人……”毛乐无语。
后排一众Alpha闻声齐点头,纷纷朝天际泛起白眼。
童塔塔也随之转头看去,系临城正从楼梯上一阶一阶跑下。
淡蓝蓝的校服外套搭在手臂,水白的衬衫下摆随跑动微微飘浮,在午后的阳光下似泛着光彩的盈盈水波,一圈一圈地荡进他的心里。
被经过的校墙外,有片肆意蔓延的紫藤萝,泛黄的叶群中夹着几粒干枯微垂的藤萝花朵。
嗦嗦清风过,花朵被裹落在地上,然而那还未消散的花香,却慢慢穿过球框与拦网,穿过少年人的发丝,飘进了“许多个他”的情愫里。
久久无法离去……
刚被痛骂的难受心情,似在一瞬间被治愈。
“许多个他”之一的童塔塔,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那句放弃他,到底有多么天真。
“我真的太不自量力了。”
毛乐龇牙咧嘴,“你TM才意识到啊,挑战什么十五厘米,能拉到十厘米就不错了,疼死老子了!”
“什么?”童塔塔一脸茫然。
“坐位体前屈啊!你TM又神游到哪里去了?给老子松松手啊,哎哟哟……”
被大嗓门吵回神的童塔塔,看着满脸痛苦的毛乐,又看向他们拉在一起的双手和对撑在一块的双脚,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们原来已经跑完步,正在拉伸肌肉了。
“不行,老师说要多坚持一会儿,对之后的考试有帮助。”
“帮个屁助啊,老子不要了。”
毛乐满脸痛苦,看样子是坚持不住了,童塔塔只好放手让他爬回去。
“艹,太TM不是人干的事了!”
“哪有那么夸张。”胡朔在旁边和搭档一脸轻松地做完,并向他们组投来鄙视的目光。
“你个女的,当然轻松了,我大老爷们儿怎么可能不疼啊!”
听毛乐如此狡辩胡朔十分不屑,“男的也一样可以做到啊,这是能力问题吧。”
这话毛乐可不爱听,“你在质疑我的能力?谁说可以的,他肯定就不行。”
毛乐指向童塔塔,“哼哼,让你刚才拉老子拉得那么用力,我非得让你也尝尝那痛苦的滋味。”语毕,一把将童塔塔拉了过来。
眼看童塔塔一下就将前胸贴到膝盖,完美地做了一个可以打到满分的坐位体前屈,不止毛乐,连胡朔都惊呆了。
“我靠,这么厉害?比我伸得都长!”
胡朔不可置信地看着趴在腿上的某人,他不仅成功了,而且还是侧着头成功的,这意味着他比正常脸朝下做还要牛逼。
“塔塔,你也太厉害了吧!”胡朔爬到他旁边。
“没想到老天爷还是慈悲了,让你不至于在脑瓜子无可救药后,其他方面也难以拯救。”毛乐感叹。
只是不管两个人怎么称赞,童塔塔都一脸无动于衷,似乎完全不把他们的夸奖放在眼里。
两人纳闷,扭头看向他的脸,发现这家伙竟一脸认真地在看着某处。
于是二人也矮下身子,顺着他的目光朝远处望去——
“果然……”
“原来如此……”
两人异口同声。
就说他怎么可能如此之牛逼,原来是看某人打球看入魔了。
毛乐直起身子,冲他的耳朵大吼一声:“喂!”
猝不及防地惊天巨吼刺得耳朵一痛,童塔塔猛地抽回视线,完美错过系临城进球的瞬间。
“你干吗?!我差一点就看到他进球了!”
童塔塔依旧维持着那个趴在腿上歪着头的姿势,满脸通红地费力咆哮。
只是咆哮完的瞬间所有感官复位,小腿大腿腰腹整个下半身都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眼泪瞬间从眼眶里喷出,“啊!”
胡朔拍了拍他的背,“时间到了,你可以起来了,想看爬起来再看。”
然而童塔塔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开口说话,眼泪生理性地自动向外狂飙。
“我看他八成是起不来了吧。”毛乐幸灾乐祸地笑。
“抽……筋……”童塔塔非常艰难地吐了几个气音,“救……”
毛乐故意装听不明白,侧着耳朵,“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然而那几个气音后,童塔塔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了。
胡朔没忍住噗哧笑出声,“好了,不要闹了,快把他扶起来。”拢着他的胳膊慢慢往上抬。
毛乐倒是丝毫不留情地薅着他的脖子,一把给他抬了起来。
“啊——!”
撕心裂肺的痛呼在整片体育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