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旁边的连城里城俩兄弟也恰好看到,下意识跟着倒抽冷气。
而脚下的两位“老父亲”闻声不解,两脸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随即瞳孔一紧,“嗯?!”
本来天色昏暗,路灯朦胧,这位置并不引人注意,但偏偏车前灯无比明亮,将一切都照得甚是清晰。
于是乎,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夜晚,在这样一条人迹并不罕至但此时只有七个人的马路上,四下竟是一片诡异的“吵闹”。
吵闹到虽不闻半分人语,但近被湖畔野花绽放得破瓣声,远被湖外小麦拔高得抽苗声,将空气挤得“水泄不通”。
而某人的心脏更是濒临骤停,不,是已经停了。
否则他不会感受到这种脱离躯体束缚,整个人升到半空中,仿佛灵魂出窍,在云层之上俯视众生的感觉。
而就在他盯得专注之时,突然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从半空推落,重重地摔回了躯体之中。
意识瞬间拉远又疾速回归,心脏骤缩,震颤真实地激荡在胸腔里才发现,原来不是做梦,他真的和系临城,亲!上!了!
血液疾速狂流瞬间冲入大脑,童塔塔整个人都在沸腾。
他猛地抬起头,呆呆地凝望着对方明显意外的双眸,直到里城“啊”的一声惊叫,拉他回神。
于是他慌不择路地四处扑腾,也不管脚是不是还被缠着,东一倒西一歪地往旁边爬。
鞋带被越挣越紧,一不小心整个鞋子被扯掉,他顾及不得迅速逃开人群,躲到轿车后面,缩在排气管口,任那热噗噗的尾气喷在脑门子上。
天呐——!他刚刚干了什么啊啊啊?!
“啊!”
里城不可置信地惊叹声,拉回了所有出走的神思。
看到大儿子从地上爬起来,林美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关切。
而被某人刨地一般西一锄头东一榔头又踩又压后,系临城终于能起身活动肩膀,关节处传来的咔嚓声响,惊到了林美临。
“老大你胳膊……没事吧?”
系临城转了一圈左胳膊,静静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哥哥!”
里城情绪非常激动,“那个坏蛋呆子,他他他竟然偷袭你?!”
此言一出,原本面色没什么波动的系临城,霎时变得有些怪异,瞟了一眼激动的老弟后,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
站在对面扶着车子的“老父亲”们,瞧着似乎还有点没缓过神。
系临城下意识移开视线,看着他们手中瘪掉的车筐活动了下脚,好在车倒得时候没有扭到脚腕。
嘴角开合,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转身朝大门口快步离去,撇下一干人在车前发愣。
里城见状,赶紧跟上哥哥的步伐,但走了两步又觉得生气,转头找不到人就朝着车子大喊:“你这个笨蛋呆子给我等着!”
喊完奔着系临城的背影追去。
他这喊叫倒是将四下的凝滞重新点活,童方台挠挠头,语气有些尴尬,“你说这……真,真是不好意思……”
系家两口子齐齐转头看向他,林美临反应过来,嫌弃地瞅了一眼已经跑开的小儿子,打哈哈:“嗐,小孩子的话不要放在心上,这叫啥,”林美临思索了下,“意外,一个奇妙而青春的意外。”
“都是不小心,有啥不好意思的,”系父将自行车的车撑放好,笑起来,“总而言之,孩子们没事就好。”
“是是,平安就好。”童方台点头,为掩尴尬,赶紧蹲下将儿子还缠在车蹬子上的鞋带解开。
林美临看到那只鞋才想起来,“塔塔呢?”
转头寻了一圈没找到,倒是倚在车门边的连城指向了车尾。
“嗯?”
林美临朝车尾走去,看到头埋在排气管前的人,诧异:“塔塔,你蹲这里干什么?”
童塔塔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双手捂着头,一副无颜以对的模样。
林美临了然地抿唇笑,“哎呀没事,不小心的嘛,不用理里城那臭小子的话。”
只是这话似乎让窝着的人,缩得更厉害了。
林美临想扶他起来,然而刚碰到他的手,蹲着的人就猛地站起身,顶着一脑门子黑灰,声音听上去不知是哭还是笑,“哈……我没,没事啊……”
说完,眼皮都不敢掀一下,埋头朝车前跑去。
童方台正好刚拆下鞋,见儿子奔来,伸出手:“儿子,鞋——”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来人便飞快地从身旁蹿了过去,一只脚穿鞋,一只脚踩袜,一走一跛,模样颇有些落魄。
林美临从车尾走过来,望着远去的背影无奈,“这孩子,慌里慌张的。”
“哎老童,你这车……驾校的?”系父拍了拍还发动着的车前盖。
童方台闻声转头,“对,人事给分配得,还没来得及贴教练条,说是让先开着熟悉一下,我就给开出来了。”
“这车看上去还不错啊。”林美临说道。
“嗯,看得出来系丛那同学公司办得还可以。”系父点点头。
“可不……”
听闻此言,童方台立马跟二人说起今日在驾校所见所闻。
一行人瞬间便将方才微妙的“青春意外”,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