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童塔塔脸颊上的泪珠子霎时滚落,他抬眸瞥向那张帅脸,怎么可能不信,不信谁也不可能不信他。
“那……那你剃吧!”说完,眼睛一闭,明显豁出去了的架势。
见此情形,系临城用力抿紧双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
“好,那我剃了。”
说着,系临城上前,摸到他头顶被铁网缠住的发丝。
头顶时不时传来刀片剌到金属上发出的哧哧声,以及发丝在被切割时头皮被牵拉得刺痛。
童塔塔忍不住脑补起系临城的动作,想象着自己的头发是如何在他的操作下一点一点被剃下,然后光秃的头皮露出来。
肯定会很丑吧,重新长出来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越想越难过,虽然一忍再忍,但泪珠子还是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少,少剃一点哇……”
听到那带着浓重鼻音的凄惨声腔,系临城还是没忍住笑,努力用咳嗽掩盖笑声,“咳咳,别分散我注意力,万一划伤你的头皮可就不好了。”
听闻此言,某人立马将嘴闭得严严实实。
将实在解不开的疙瘩给割断,头发很快就从铁网上弄下来了。
系临城捏着头发疙瘩瞅了瞅,余光却瞥到他书包上挂着的雨伞,“没想到你还真带了。”
“什么?”童塔塔害怕到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雨伞。”
“雨伞?”他思索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台历上写着今天小雪……”
听闻这话,系临城一阵无语,“小雪不是要下小雪的意思。”
“啊?”童塔塔没懂。
系临城无奈摇头,收手时看到某人一副紧张痛苦的表情,作弄的心思让他忍不住用小刀背在铁网上重重划了几下。
果不其然,那哧哧的声音让某人边起鸡皮疙瘩边发抖。
悄悄偷笑,系临城将刀子收回去,“好了。”
“好了?”
童塔塔望着转身朝自行车走去的系临城,试探着动头,确定不痛后,心下一松。
他赶紧伸手揉按头皮缓解疼痛,随即开始寻摸斑秃,但摸了半天也没找到。
“你剃掉了哪里的头发啊,我怎么摸不到?”
童塔塔转头看向卡住自己头发的铁网,以为会留下夹住的大撮毛发,然而却只有少量纠结在一起的头发疙瘩。
翻来覆去将头顶摸了个遍,确实没有摸到斑秃之后,他不解地看向系临城,却发现对方嘴角挂着戏弄的弧度。
童塔塔这才反应过来,“你骗我?根本就没有剃掉很多,也没有斑秃?”
系临城噗哧笑出声,“哈哈哈。”
意识到被捉弄后,童塔塔生气又庆幸,生气对方捉弄,让他好一阵担心受怕,却又庆幸没有真的秃头。
见其又哭又笑,眼泪鼻涕横流,系临城感到无语,“你这样有点夸张。”
“谁叫你捉弄人……我还以为真的秃头了。”
“那你以后谨记教训,不要闲着没事乱‘上网’。”
“我又不是故意……”
瞧着对方那根本停不下来的眼泪,系临城无语摇头,“懒得理你了,你在这哭吧。”
说罢,他将背包往肩上一套,跨上车。
“哎,”见他要走,童塔塔赶紧擦了把眼泪,也跨上车子,“等等我。”
急忙跟上系临城的车速后,童塔塔晃了晃脑袋,发根还是有点痛。
欲哭无泪,他暗暗在心中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到处乱蹭了。
转头看向身前的背影,虽然被捉弄得不轻,但人家好歹特地跑回来救了自己,怎么也得说声谢谢。
“嗯……谢谢你刚刚回来救我。”
系临城没有回应,童塔塔以为对方不想搭理自己,没想到片刻后他回了话。
“那可不,昨天你不仅出车祸晚归还莫名其妙逃跑,我妈差点扛着斧头砍我。要是让她知道你今天卡在网子上我却没管,别说斧头,炮头都得抡我身上。”
这话听得童塔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愧疚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齐涌,心里怪不是滋味儿,“对不起,我好像总是连累你陷入乱七八糟的事里面。”
系临城没说话,童塔塔猜不透他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过了个红绿灯路口,两个人停在斑马线前,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搭话,“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给你——”
“打住,”系临城突然侧头打断他的话,“不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保证。”
“哦……”童塔塔讪讪,感觉是被无情鄙视了。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不必放在心上。”
声音干脆,语调利落,饶是迟钝如童塔塔,也霎时体会到对方的意思。
到底还是念着那份意外的“恩情”,明上有礼,实则推拒。
童塔塔那方才还有点悸动的心绪慢慢地恢复了清明,“嗯。”
绿灯亮了,系临城将踏板蹬出去,他亦步亦趋地再次紧跟上。
稍有并排的车子,慢慢拉回到一前一后,他望着对方的背影,内心深处泛起一股空落的后劲。
这种感觉很讨厌,让人心慌,他不喜欢。
“话说……你怎么会有打火机?”童塔塔试图再次引起话题。
然而对方并没有搭理他。
童塔塔紧跟着他的频率,“难道你抽烟吗?”
背对着看不到表情,仍旧没有回答,童塔塔自顾自将这份沉默当作默认。
“可是,老师不是不让抽烟吗……”
“老师还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准考倒数,你听了吗。”
没想到他会回答,搞得自己的话倒听上去引人发笑,“我……”童塔塔无言以对。
系临城的话没有在承认,也没有在否认,但这语调与不答反问,倒像是间接承认了在抽烟。
可童塔塔从来没有见过,从初中到现在,一次都没有。
他不禁在脑子里想象对方抽烟的样子,是会像那些躲在厕所里偷偷抽烟的Alpha一样,还是像电影里演得那些或忧郁或性感的主角,亦或者像他爸那样犯着愁……
不知道,他的脑海中竟莫名发空,想象不出来系临城抽烟的样子。
在他的世界里,系临城从来优秀、明亮、健康,与烟的距离很遥远,很难将两者牵扯到一起去。
很多Omega喜欢烟味信息素,从而喜欢香烟的味道,但也有很多Omega讨厌。
童塔塔倒不是讨厌烟草本身的味道,他只是不喜欢二手烟,甚至可以说厌恶。
想到系临城会抽烟,他心里又开始泛起那种空落的感觉。
以为自己从初中喜欢对方到现在,对他的了解已经够多,但最近这些日子才发现,自己的那点了解,不过寥寥。
二人都没再说话,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声,与单车链条偶尔发出的唰唰声,填补了四周的空荡。
跟在系临城的身后,他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应该往哪走,或者路是不是走错了,绕远了,亦或者前面会不会有障碍和陷阱。
他只需要确定,自己是跟着他的,就好了。
行至学校附近,为了不再将对方扯入到一些莫须有的谣言与麻烦里,童塔塔决定只跟到这个路口。
红灯眼看还有几秒钟,他抬头望向对方的肩背。
到嘴边的话开合了几次都没有吐出来,直到最后一秒,眼看对方要走,才迅速地说了句:“抽烟对身体不好……”
绿灯亮了。
系临城踩下脚踏,朝前走了,而童塔塔还留在原地,等下一个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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