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又是一阵安静后,那声音再次传来,还是同样的话:“你走。”
“开门。”
系临城的声音比之前听上去强硬了几分,然而里面的人却并没有照做,气氛瞬间陷入一种僵持的状态。
大概等了三分钟,见对方不仅没开门还彻底没了动静后,系临城扭头经过客厅去往阳台。
童方台和林美临两人站在沙发旁不解地看着他。
系临城开了纱窗,朝外面看去,楼层不算太高,但有风险,最关键的是没有落脚的地方。
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后,童方台赶紧上前,“可不敢爬啊。”
系临城摇了摇头,关上了纱窗,走到洗手间洗了把手后,掏出手机一阵敲,没多会儿开锁公司的人敲响了大门。
普通住宅的房门很好开,开锁人员鼓捣了没两下就打开了,开门后,系临城直接进屋将门又给关上了。
开锁匠一脸懵,还是屋外的林美临上前道谢并询问多少钱。
进门后,系临城巡视四处。
房间比他想象得要小一些,窗户开着缝隙通风,没有异味,但是却很凌乱。
地上到处都是摔散得书、枕头、衣服,还有杯子的碎片。
不远处的单人床上,被子虽叠得齐整但软塌塌,瞧着像是叠起后便没再铺开过,显得整个房间格外颓丧。
房间内除了衣柜和床之外,最显眼的就是那张宽敞但乱七八糟的书桌。
上面堆满了各种被翻折的课本练习册、蜷着边角的试卷、没有笔帽的各色中性笔,以及撕得东一块西一团的草稿本和卫生纸。
桌前的墙上贴着各种便签,被从窗外透进来的气流吹得微微浮动,像是马上就要掉落一般。
桌脚堆着一摞杂乱没有分类的参考书,像座小山高耸过书桌,山顶躺着几具便签“尸体”。
坐在桌前的人,仍旧低头看着面前的复习资料。
听到门口的动静后,动了下身子,佝屈的后背呈现出抵抗的姿态,在听到他的脚步声后,似是在微微颤抖。
一直没间断的念书声像是自我低喃,幽幽地回荡在不大的房间内。
系临城走上前,桌前的人随着他的靠近而转动身体,始终以后背相向,像是不愿意面对他,喃喃地念书声也停了下来。
走到对方身边后,系临城朝他身前的书本伸手,将要抽走的瞬间被对方一把摁住。
“松手。”声音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力量不在一个层面上,颤抖的人却像是在赌气一般死死地拽着。
即将要脱手时,一直低着头的人突然转拽为推,连同书桌上杂乱的练习册试卷草稿本一起朝他扔去。
“给你给你都给你好了!”
沙哑的声音里夹着闷重的哭腔,听上去刺耳到有些难听。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干涸后便泛白的泪痕,将瘦削的面颊衬得格外蜡黄,泛红的眼眶也掩不住眼睑下浓重的黑眼圈,充斥着红血丝的双眸像是已经流不出泪水一般,狰狞地瞪着来人。
“看!那个幼稚可笑天天不知羞耻瞎幻想的蠢货又在做梦,妄想搬动石头!妄想考大学!”
裂着豁口的嘴唇,因为大吼大叫而向外渗着血珠,过长而疏于打理的头发,凌乱地遮挡着本就不清明的视线,消瘦的身体不停颤抖,脚下因用力而轻晃,像是再吼两句就会因为缺氧而窒息一般。
“明明什么都做不到还总是说大话!没有脑子像个臭不要脸的傻逼一样当跟屁虫,笨唔——”
脚步因拉拽而向前,歇斯底里的嘶喊戛然而止。
紧掴在下颌的大手,像是能将那薄薄的骨头捏碎。
吃痛让崩溃的人回神,被紧紧堵住的双唇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字。
耳际轰鸣,四周的微尘粒子似乎瞬间凝滞,锈味在唇齿之间来回翻搅,被吮过的舌尖泛着刺痛,一股悸颤从头顶麻到脚跟。
两片肆意纠缠着两瓣,近乎忘情般缠绵,分离时,系临城的嘴唇上,还沾着一丝不属于他的鲜红血迹。
声音像是裹着微电粒子般侵入耳窝内,“冷静下来了吗。”
嘶哑的声带终于因为极度干涩而罢工,扭曲的表情复归平静,出逃的理智似是在慢慢回归,又像是彻底被蒸发。
童塔塔像只突然被抽了线的木偶,愣愣地跌坐在椅子上,不会说话不会动弹,也不知道该如何呼吸。
系临城舔了一下嘴唇,而后抬起还攥在左手里的书看了一眼,是本教辅资料,历史科目。
他转身将墙角的矮凳拿起来,坐到了木偶的旁边,将书放到桌子上。
“课本带回来了吗?”
木偶机械地点头。
“找出来。”
木偶呆呆地转身,从桌角的一摞书里提溜出来一本书,放到桌子上。
系临城瞄了他一眼,“全部。”
木偶愣住,再次机械般转身,在那堆乱七八糟的书里一顿翻,随即将另外几本放到桌上。
“去洗把脸。”
木偶领命,起身走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大年初一祝大家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年年如意,事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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