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塔塔抿了下唇,“那……我也能亲你吗?”
闻此,系临城本想说句“你这问题会不会有点多余”,但见其满脸认真,嘴角勾起玩味,“不行。”
果不其然,某人诧异地蹙起眉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啊?”童塔塔眼睛都睁大了,“可是你都能亲我。”
见其面上一副“没有理由,反正我说了算”的得意表情,童塔塔眉宇间染上了几分不服气,“人家在一起后都能互相亲,凭什么我不能亲你,我偏要亲!”
说罢回身捧着系临城的脸就狠狠“Mua~”了上去,比方才被亲时发出的声音还要响亮。
松开对方时,童塔塔一脸强吻成功的狡黠模样,直到发现系临城下颌上的墨迹后,表情一下僵住。
后者嘴角本还挂着几分奸计得逞的弧度,见此情形,顿感不妙,“怎么了?”说话间,他摸上了自己的侧脸。
“别!”
童塔塔下意识阻拦,但却忘了手中的“罪魁祸首”,汹涌的墨水在他抬手的瞬间,唰得甩了系临城一身。
见状,某人惶恐不已:“啊!”
指腹上刚从侧脸擦下来的印迹还未来得及看清,晶亮的黑墨就覆盖其上,连带着掌心和身上洁白的衬衫,全部遭了秧。
系临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瞅了眼童塔塔手中的笔,愤愤中夹杂着几分无奈,“这就是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童塔塔赶忙扔下手中掉了钢珠后疯狂漏墨的中性笔,起身连抽了大把纸巾给他擦手和衣服,结果黑墨越擦越晕染,搞得四处黑漆漆。
“好了别擦了,越擦越脏,”系临城扔掉手中的纸,“我去洗手间洗洗看能不能洗掉。”
“洗……”童塔塔看了眼洗手间,“那,那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说着走向衣柜,拉开就要翻。
“你的衣服,我穿得上?”系临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童塔塔顺着对方目光扫了眼自己的小身板,又瞅了瞅对方的肩背,讪讪地合上柜子,“那,我去找找我爹有没有大汗衫……”
好不容易从老爹的柜子里翻出一件能看的T恤后,他走向洗手间。
转过沙发,洗手间的门开着,他抬头就看到水池边赤着上身,认真洗脸的系临城。
他悄悄走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未着寸缕的身躯。宽肩窄腰大长腿,肌肉匀称精悍充满力量,有着这般年纪难得的密度。
童塔塔从前只在系临城穿球服时,隐约瞥见过他的肌肉线条,但隔着衣服到底差点意思,远不如眼下一览无余来的有冲击力。
他一时忘了转移视线,正好与洗完脸抬头的人目光相撞。
心头一震,他下意识侧头,迅速扬起手中的T恤,“喏,这这件还算不那么丑,将,将就一下穿吧。”
见其满脸心虚,系临城嘴角轻扬,漫不经心地抹着脸转身,轻甩手上的水珠。
“我手上都是水,你帮我穿吧。”
“啊?”听闻此言,童塔塔惊诧地转头看向他,目光触及赤/裸的胸膛后,又立马转开,“我我我怎么帮你穿,而且,那里不是有毛巾吗,你擦擦手不就好了……”
“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毛巾,”系临城朝他靠近,满脸坏笑,“T恤领口大,很好穿,你帮我套头上就好了。”
熟悉的气息随距离的拉近而愈发清晰,少了衣物的遮蔽,在燥热的暑季里,格外馥郁而撩人。
本已到嘴边的“那我帮你拿纸巾”被齿关拦截,童塔塔鬼使神差地收回手,攥着T恤开始翻找领口。
慌慌张张地挽起T恤,撑开领口,他掀起眼皮迅速瞄了一眼对方的下巴,嘴角含糊不清地嘟囔,“太,太高了……”
闻此,系临城贴心地朝他倾身低头,后者极其不自然地抬起双手,将撑开的领口套过他的头顶。
衣襟刚漫过发丝,系临城便抬起了头,瞬间拉远的距离使童塔塔不得不踮脚上前,“等下,还没穿好……”
领口擦过鼻梁时,边缘洇出几滴湿迹,衣衫滑到脖颈,露出了噬着暧昧的嘴角。
童塔塔猝不及防与之目光相触,高举持衣的手臂像极了环颈索抱,本就躁动不安的心脏在过近的体距中愈发失控。
本想迅速收回的双臂不知怎的开始发僵,直至那燥热的宽大手掌轻抚过,才像被灼伤一般发颤,企图逃离却被钳住,双唇的距离在悸动中缓缓逼近,柔软抵达,缠绵未始。
“哗啦,咔哒……”
钥匙串的碰撞伴着开锁声从门口传来,蠢蠢欲动的二人瞬间清醒。
四瓣分离,一人惊惶失措地撒手穿衣,一人慌不择路地收臂逃跑。
“哐当!”的关门声与“吱呦”的开门声同时响起,系临城拉下衣襟,迅速理了下湿乱的额发。
“童,童叔回来了。”
“哎,老大在啊?正好,”童方台提起装在兜网中的大西瓜,“刚在路上买的凉拔西瓜,老甜老甜了!”
说着,他脱了鞋往厨房走,“趁着还没变温,赶紧切了你尝尝。”
“好啊。”系临城几不可察地调整呼吸。
“那臭小子在屋里干啥呢,”童方台半道瞄了一眼儿子房间,“关着门也不嫌热。”
“哦,他在屋里做真题,要估分来着。”系临城赶紧离开过道。
童方台放下手机,走进厨房,将西瓜放到案板上,“嗐,净给你添麻烦,大热天还得跑来监考。”
“不麻烦,正好没课。”
切西瓜的咚咚声传来,系临城无奈地回头瞄了眼某人紧闭的房门。
“嗯!”童方台一边啃着边角,一边将切好的西瓜端出来,“来,赶紧尝尝。”
将瓜盘放到餐桌后,推向系临城。
后者顺势拿起一块,咬进嘴里,甜汁爆/口,沁凉爽心,“嗯,很甜,好吃。”
“是吧,”童方台擦了擦指缝间的汁水,“我特地让那师傅给现切了尝过,又脆又甜,凉水里拔过,去燥还不坏肚子。”
西瓜确实好吃,凉丝丝的甜汁瞬间压下了心头的不安与骚动,系临城几口啃完后,又拿了一块。
“哎?”童方台扔掉瓜皮,瞅着他身上的衣服疑惑,“你这衣服……我咋瞅着眼熟?”
闻此,系临城清了下喉咙,“哦,我那衬衫刚才被甩了一滩墨水,就脱下来洗了,他的衣服我穿不了,就给我找了这个。”
如此壮举,一听就知道是谁的手笔,童方台无奈地蹙眉,“那小子就没个安生,找也不找件好的,这件都多少年了……叔给你重新找件去……”
“不用了叔,这就挺好,都已经穿了。”
“不不,这件太旧了,我给你找件新的……”说话间已经进了房间。
试卷上晕染的墨迹遮盖了部分题干,童塔塔坐在桌前,紧盯着黑渍中间那点微小的钢珠,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跳又开始躁乱。
房外两人的交谈声时不时传来,明明闲聊中的“谴责”毫无意义,却仍然让他倍感心虚。
萦绕在周身的热晕不仅久久未散,反还有种要冲上颅顶,顺着毛孔喷出的气势。
“喵~”
听闻客厅的动静后,小彩虹在紧闭的房门口来回踱步,猫爪几次尝试开门未果后,脚步愈发焦急,回头冲童塔塔连声“喵!”叫,骂得暴躁又难听。
“好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童塔塔赶忙捂着耳朵背对小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