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歌曲里唱的，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国庆不是真快乐，而是真快，小长假仿佛梦般转眼就过去了，学生们依依不舍家里的无线网络和电脑，恨不得一头穿越回七天前，却还是要怨声载道地回学校。
陈定凯风尘仆仆地问郑祁带回去的书看了没，要考试的科目复习了没，之前做错了的题都搞懂了没，得到了对方无语的表情。
“你觉得呢。”他生无可恋地趴着摆烂，“大后天半期考，我觉得我要寄了，两个晚自习怎么可能复习得完六科。”
“同桌你上次摸底考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是考得比我好。”陈定凯根本不相信他，总觉得对方留有后招。
“不骗你，国庆前两天我的时间花在了度假村上，中间三天和我妈回了一趟老家，最后两天又被约着去了蹦迪，你看我有时间学吗？”
“度假村？”陈定凯抓了重点，八卦道，“哦哟，有没有美丽邂逅啊？”
“去，六个男人一台戏，邂逅个鬼。”郑祁三两句就把度假村的两天两夜总结完。
没故事听的人很失望：“不是吧，合着你们跑那么远，单纯是为了蓝眼泪？”
“不然呢？”郑祁讲得理所当然，又推开他的脑袋，“行了别讲了，赶紧抓紧时间补作业才是正道。”
“我比你好啊，我好歹第一天写了点作业，你比我更夸张。”
“咱俩半斤八两，就别比烂了。”
不只他们聊得水深火热，班里摆烂的大有人在，譬如另一边的贺施玟也没闲着，拉着娄芹芹就分享起和邓同邺的进展。
小同桌耳朵都有些起茧道：“玟玟，你上一周就进展到这儿了，国庆回来怎么还是这啊？”
贺施玟说得有理有据：“哎哟，那对方是慢性子，我也没法让他快起来啊。”
“你这慢得，我看的那本漫画一小时都成了两对了，你这连小手都没牵上。”
“你看的啥漫画进展那么快？”
一说这个，娄芹芹脸上就带了姨母笑：“这是我国庆才发现的好东西，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了解？”
“什么好东西。”贺施玟一脸狐疑，“你不会诓我吧。”
“哪有，是我表妹推荐我看的。”她说着从书包里抽出一本花里胡哨的封面，嘴里还带上了展示的音效。
“你看的还是黑白漫画啊？”贺施玟打了退堂鼓，却被娄芹芹怂恿着翻开，哪知随手一翻，就翻到两个主角亲吻的画面，她吐槽道，“呃，这个女主角胸有点平，头发有点短啊。”
“什么女主角。”娄芹芹说，“这是男生好不好？”
“噢，那另一个才是女主角？”
“哎哟你笨啊。”娄芹芹拍了她一下，娇嗔道，“另一个也是男生，这两个人都是男生！”
“都、都是男生？！”贺施玟差点没克制住音量，一把合上书，仿佛下一秒就要自戳双目，“男生怎么可以亲嘴！”
“怎么不可以啊，瞧你大惊小怪的。”娄芹芹司空见惯道，“都二十一世纪了，为什么不能存在同性恋？大清都亡了，世界早就多元化，人家外国同性婚姻都合法了好不好？玟玟，是你太古板了。”
“我古板？？？”贺施玟大为震惊，“之前是谁和我说绝对不能接受同性恋，说要是以后自己孩子是同性恋还要打断他的腿，啊？是我吗？”
“人都是会变的嘛，我那时狭隘了，现在不就改过来了？现在我严正声明，我小孩要是同性恋我也会友好支持的。”
娄芹芹欣慰的脸让贺施玟无法理解，她上上下下摸着自己的同桌说：“你不是娄芹芹吧，我可爱纯真善良的小宝贝去哪了？”
这位一心想着安利别人的姑娘完全忘了自己先前是怎么喊同桌好好学习了，她已经为了推广不择手段起来：“哎呀玟玟你别这么说，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有些东西要去涉足才知道他的精妙，来，你好好看看这本，我帮你望风。”
贺施玟是坚定的异性恋支持者，从前在互联网上就不能接受同性恋，甚至于排斥，她知道这些是天生的，也不会说恶心这类的话，但她就是没办法理解，所以也不能理解看着一类小说漫画电视剧的人。
在软磨硬泡下，她抱着勉强试试的心态翻开了小同桌给出的这本漫画，上面的繁体字读得她很累，需要一个字一个字逐句辨认，还要改变阅读习惯从右往左，这让她不太甘愿，但随着放缓速度，渐渐看进去之后，她那种强烈的排斥感慢慢不再那么强烈。
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一个普通都市白领，喜欢上另一方并非因为发现自己是个天生同性恋，而是当对方一次又一次帮助自己，对自己好之后而一点一点打开心扉，在纠结与释怀后双向奔赴，作者将那种难言的心情用绘画很好地描述出来，让贺施玟能够感同身受，甚至于到最后互相说开的那一刻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们的爱情真美好。”她改变了观点如是说道。
“对不对！神仙爱情啊！”娄芹芹搂着他亲昵道，“我就说你会懂吧，我就说你会喜欢吧。”
“那我也只是勉强能接受了，但我还是不会去主动看的。”
“好的好的，我以后看到好看的再拿给你看噢。”
于是贺施玟硬是被娄芹芹带着在复习间隙看了三五本，以至于时间推至半期考这天，她都觉得脑子里的知识全部混杂着耽|美漫画。
附中的半期考定在国庆回来的两天后，六科分了三天，挤是不挤了，就是怪折磨人的，并且考场高一高二混合，一人一列相隔，为了转头看到卷子也不是自个儿那套。
郑祁的考场分到自己班，熟悉的场地很愉悦，只不过前后左右都是不认识的，只能一个人在考前一小时复习起背诵内容。
他坐在最后一桌，开考的时候有点困，打着呵欠写到翻页了，突然瞥见隔壁学弟的旷世神举。
趁着监考老师低头看手机，这个学弟从鞋子里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