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顷中秋这天排了个整班，需要巡逻十二个时辰。老拍档马爽和他不同，顺利请到了今天的假期，陪老太太在租住的大院里，同其他租户一起过了个热闹的中秋节。

开封府今日原本人手就紧，颜顷便没和别人搭班，自己直接弄了三十七道身外化身，维持着南城汴河大街的秩序。怕吓到游玩的百姓，颜顷还给每一个化身都戴了一张面具。

即便如此，依旧有顽皮的小童趁这些化身“不备”，掀了化身的面具。等发现连着掀了几张面具，下面都是一张脸，这些调皮鬼被吓得哇哇大叫。颜顷便一面偷笑，一面操纵身外化身给这些调皮鬼每人买了一串糖葫芦或者一根吹糖人。

小孩子天真得很，也好骗得很，被大人故意吓唬一通，拿了这点好处，就被哄好了，不觉得可怕了，反而一个个跟着戴面具的捕快到处打转。

颜顷本人没有戴面具，像往常一样，拎着一盏没点的灯笼，在汴河大街来回穿梭。忽然，南面汴河河道上传来喧哗的吆喝声，颜顷赶紧过去查看情况。原来是两条大船并头在一起，旁边还有小船挤占水道，一时间竟然堵塞了河段。

颜顷连忙跑到岸边，纵身越到其中一艘大船船头，大声指挥，将堆积在一起的大小船只一条条理顺了：要停靠的去专门的渡口，要离开的，按秩序转移。有船工经验不足，调不过头的，还要颜顷上去踢一脚船头，帮忙调整方向。

如此如此，等他顶着各家船主的道谢声，重新回到岸上，已经过了两刻钟。南鹤楼的名品大烟火——八仙过海都放到第三轮了。

颜顷站在汴河岸边，仰头望向天空中在一片璀璨的烟花的衬托下，分别骑着仙鹤的八位仙人。少年瞧着他们翱翔在天际，仙姑俏丽、采荷顽皮、湘子吹笛……洞宾被狗追，当真都是恣意快活，天上人间。

一轮烟花散去，颜顷低下眼，意外地看见燕王站在正前方，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赵明玉手中还拿着一个月饼盒子，身边半个护卫都没带。

颜顷连忙绕过从两人中间走过去的人群，走到赵明玉面前，惊异地问道：“你没去宫里参加宴会吗？”今日中秋，宫中举办宴会。凡京中的官员都被宴请入宫。赵明玉这个王爷兼开封府六品推官，也在受邀之列。

赵明玉的回答一贯的任性：“每次宫宴结束，皇帝都要赏赐鲜花给大臣，叫大臣插在头上给他看。丢脸死了，我不喜欢。”

颜顷领着小贤王在河边众小摊中寻了一个空桌坐下。颜顷随意地看了一眼摊子是做什么的，然后朝老板喊了一声：“老板，来两碗芝麻汤圆。”

老板应了一声，瞧见是个差爷，当即将手里头盛好的芝麻汤圆送了过来。正在摊头上热切等着的客人往颜顷这一桌瞧了一眼，然后十分从心地收回眼，没说什么。

赵明玉将手中的精致木盒摆到桌上，往颜顷手边推了推：“喏，送你们家的礼盒。本王亲手做的月饼，还热着呢。带回去趁早吃，别等坏了浪费了本王的一片心意。”

颜顷揭开盒盖，果然捡到一块块巴掌大的月饼酥子摆在里面，规整地叠了小三层，还在透着热气。颜顷拿了最顶上的一块，咬了一口，眼前亮了亮，内馅是一团鲜肉，并不腻味，反而爽口得很。让人吃完一个，很想再吃下一个。

赵明玉偏头问道：“好吃吗？”

颜顷点点头，不大相信地反问：“好吃。真的是你亲手做的？”

赵明玉脸上微微得意：“当然了，祖传的手艺。”非物质文化遗产少掌门，这手艺岂是浪得虚名？

颜顷是不信赵明玉这话的，他在汴京呆了快一年，从没听说过太-祖皇帝有做月饼的手艺。

颜顷吃完两个月饼，连带芝麻汤圆落进肚子里，感觉上半夜的夜宵可以省了。他将月饼盒子拿在手里，对同样吃完汤圆的赵明玉说道：“我将月饼送去家里。你要一起过去吗？”

赵明玉一双眼睛映着五光十色的烟火，仿佛琉璃一对，忽明忽暗。他放下调羹，不答而问：“展大人在家吗？”

颜顷摇头：“我娘和我爹今天入宫，他们都是御前护卫。”像这种宫宴，展昭和白玉堂肯定要入宫去护卫皇帝和朝臣的安全的。尤其是颜顷他爹，每次去宫中都要受到圣上的亲切接见，嘉奖一番。他爹若是不去，包大人少不得要向圣上解释一遍。

赵明玉听到展昭竟然在宫中，立刻就后悔了：“早知道，我就去参加宫宴了。”

颜顷：“……”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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