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七山甩了下手,对自己被人抽了一筷子这件事不以为意。
他严肃地板起脸,豹眼虎虎地射向死对头的弟弟,冷哼质问道:“那云国国舅爷是被你领走的?你可知道他是公家重要的证人!”
朱余容“嘁”了一声。他给自己换了一双筷子,继续喝粥吃他的早点。就在韩七山被他的无视再一次升起火气,他才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他欠我一大笔银子,我怕他死在山白郡,我可没功夫跑去云国找人家老国丈催债。”
“我还没听过债主懒得催债的。”韩七山呲牙戏谑。
朱余容斜眼瞥过去,冷嘲热讽:“你懂什么?他那叫‘白发送黑发’,多么可怜。谁能这么冷心肠上门催债?我看你高低是个官,竟然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哈?”韩七山脸微黑,心道这小东西倒是同他那兄长一样伶牙俐齿,歪理儿一套一套的。多年与朱鹿韭为“敌”的经验告诉韩七山,绝对不能和这种人掰歪理儿。你是掰不清,也掰不过这种人的。
韩七山掰开两条膀子,一手撑在桌上。他眯了眯眼,开口道:“你莫瞎扯淡。我问你,那姓姬的小子呢?”
“在楼上躺着呢。”朱余容没有为姬雁红挡“灾”的意思,“昨天他非要跟着我出去凑热闹。结果遭了道,中了魔毒,现在正毒发呢。”
旁边跟着韩七山来的龙鳞卫,听到“重要证人”竟然在“毒发”,顿时躁动了起来。只是有韩七山压着,不敢喧闹出来。
韩七山对手下的不稳重十分的嫌弃。他微微抬手将属下的躁动压下。俗话说得好,最熟悉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韩七山作为朱鹿韭的死对头,对这人行事清楚得很。由此及彼,韩七山倒不觉得朱鹿韭的弟弟是个不知道轻重的浑人。朱余容既然能呆在这儿安心喝粥,显然姬雁红身上的毒不会把他怎样,至少不会要了这位云国国舅的性命。
韩七山敏锐地抓住了朱余容口中的“魔毒”,情知这小子是故意这般说,就是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韩七山微微俯身,侧脸观察老对头的弟弟。他压低了声线,蹊跷问道:“魔毒是什么毒?”
朱余容学着韩七山刚刚的模样,冲他龇了龇牙:“顾名思义,魔毒就是魔族的毒啰。”
韩七山皱眉,神情凝重。直觉告诉他,继续打探下去,得“爆”!但是责任感令这位年近中年的将军追问了下去:“何谓魔族?与妖族相较如何?”
朱余容轻轻吟吟一笑,却叫韩七山后脊背发凉。朱余容一字一句吐道:“妖族之害,与之相较,小巫见大巫。”朱余容歪头想了想,又反问了韩七山一句:“‘小巫见大巫’这句话的意思你懂吧?不懂的话我来给你解释解释。”
韩七山连忙打断,一本正经地拒绝:“我自然懂得。”他韩老总也是读书人,虽然确实从来没有听过这句话,但是结合语境他也能猜出意思来。
正是猜出了这句话的意思,韩七山脸上神色更加沉重。他轻轻敲击桌面,半晌道:“如何证明你所说的‘魔族’确有其事?小子我可警告你,你若敢肯定,我便要上报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