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小朱门去查询过,并暗示了朱余容的哥哥朱鹿韭,他们的母亲与小朱门在血缘上,还真有那么一丁丁的渊源,勉强也能算一家人。
韩七山被噎了一下。他是知道一点曲友安这个小朱门赘婿的事情的。韩七山只是没想到,不仅大的那个不把这个爹放在眼里,处处针对,就是小的也是差不离的态度。不过想到曲友安抛妻弃子的不齿行径,韩七山又不觉得这对兄弟的态度有什么不对。朱鹿韭还算沾了点曲友安的好处。这个小的可是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生活在边境,半点好处没从曲友安处得到。
韩七山脸上讪讪,又伸手去取包子。旁边桌上四个龙鳞卫小卫已经一抹嘴吃饱,向韩七山报了一声,起身往楼上跑去。正是要去看云国国舅“死了没有”。
韩七山没去管手下人,依旧一心一意地向朱余容打探魔族的事情。朱余容看这人脸皮厚得实在出众,终于认真了起来,询问了一句:“说起来,你究竟是谁呀?”
韩七山愣了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标准的官服,而后挠了挠头,心里念叨这小子从穷乡僻壤来,不认得老子这一身正三品指挥使的官服,也不能说不过去。
虽然这般想,韩七山还是十分意外。毕竟在他眼里,朱鹿韭是个十足的人精,这朱余容作为他的弟弟,怎地如此……没见识?
韩七山心里古怪,面上没有显露。他哈哈大笑道:“是老大哥疏忽了。老大哥是龙鳞卫指挥使韩七山。不知道老……朱大都督可曾与小兄弟你提及过老大哥?”而今他虽然被朱鹿韭看不起,前些年可是跟朱鹿韭斗得可狠。韩七山料想,朱鹿韭应该与朱余容提及过自己。
却不想,朱余容直接摇了摇头:“没提过。”他没有撒谎,朱鹿韭确实没有跟他提过韩七山。朱余容一直安生地呆在桃蹊镇,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怎么关注。大哥朱鹿韭说过,外面的事情由他料理,不需要家里费心。朱余容多听朱鹿韭的话啊,自然不会白费心了解外面的事情。
韩七山听到朱鹿韭竟然从未向朱余容提过自己,豹眼就是一突。旁边桌上一个穿着新装的小卫大概是初入社会,尚未遭遇过社会的毒打,竟然在这种上司无比尴尬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喷笑。同桌的小卫们听到这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吓得呼吸都轻了,纷纷压下头,没一个敢抬起来。直到察觉身边同僚的异状,新装小卫才品出不妙,连忙跟着低下头。
韩七山往那一桌看了一眼,没有点出新装小卫。这里是外面,“家丑不可外扬”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韩七山佯装无事,回过头去。他虚虚地咳嗽一声,直接撇过老对头不曾提过自己这件没面子的事。他继续对朱余容套话道:“现在你知道老大哥的身份了。你既然有意向龙鳞卫泄露魔族的事情,何必遮遮掩掩呢?”
朱余容依旧摇头,坦然道:“这是大事,我在我家不是做主的人。你得找做主的人。”朱余容又不是真的不会察言观色,早就从韩七山的言谈神色变化中察觉出,这人和自己大哥的关系肯定很不融洽。朱余容何等小气、小心眼,哪可能“胳膊肘往外拐”,给哥哥的“敌人”行方便呢?
韩七山立刻反应过来,朱余容口中“能做主”的人指的是哪个。韩七山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他猛然一拍桌子,虎虎威胁起对面坐着的年轻人:“年轻人,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魔族的危害真如你说得那般大,这便是十足要紧的事儿。我若猜测得不错,小半月前在大渠江上惹事的,根本不是什么妖王,而是魔物吧?那魔物有那般法力,自然不是你昨夜宰掉的那只。”在韩七山看来,能被朱余容区区武灵干掉的玩意,肯定是个弱鸡,根本有本事掀翻两艘大船,害死那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