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嬴凤在芦娘子的素舫外听说了,最先登船的漂亮小哥正是大都督朱鹿韭的弟弟朱余容,嬴凤当时心里就有了计较。左右询问,得知朱余容此次来京,还将朱鹿韭的儿子带来,年龄差不多五六岁模样。
大都督朱鹿韭而今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不少世家主母想要招他做女婿。小朱门主母忽然带了个孩子参加各种宴会,这些世家主母立即反馈到了家里,觉得很是可惜。嬴凤便是从这些世家的子嗣口中探听的消息。
七年前,嬴凤被人掳了,点了眼睛上的穴位,两只眼睛直接一抹黑。但是聪明如他,依旧从对方当时所穿衣袍的纹路判断出对方不仅是官身,还是个四品同检侍郎。
但是朝廷六部都有同检侍郎,且都不止四个。各部同检侍郎的官服花纹一致,只是绣线颜色不同。就是那晚上宫宴,入宫负责巡视的同检侍郎就有整整八个。嬴凤两眼一抹黑,哪儿能判断出是哪一部的同检侍郎,更别提具体到个人了。
当时嬴凤只能安慰自己,六部同检侍郎个个都是武举榜上出来的人,武艺高强。自己虽然失身于对方,好在对方是纯爷们,不是元庸之身,于双方都不会连带出牵累。何况,他还吃着避子的药呢。
但毕竟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嬴凤心中难免有些介怀。于是时常观察当年那一批同检侍郎,自然记住了朱鹿韭也是可怀疑的对象。可惜对方掩藏的十分好,并没有让他抓到一点证据锁定当夜的人是谁。
直到昨天夜里忽然见到大都督的弟弟登上素舫,又听左右谈及这个俏郎君的事情,才惴惴不安地有所怀疑,当年那个人是……嗯……是当年的兵部同检侍郎,而今的大都督。
刘夫人起初听着儿子磕磕碰碰的回答,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究竟说的什么意思。等理清楚后,刘夫人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她一反应过来,身体立即不哆嗦了。
刘夫人轻轻松了口气,最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才对儿子道:“莫胡说,小朱门那新带出来的可是人家大都督的亲生儿崽,那样貌与朱家的养子几乎是一模一样,怎么能不是朱鹿韭的儿崽呢?”刘夫人想了想,道:“那娃娃崽跟你半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硬要说,就是同你小时候一样,胖哎。”可是人家朱家的娃崽是实实在在的胖,她的儿子小时候纯粹吃药吃出来的虚胖,根本不是一会儿事。
说到这里,刘夫人已经在怀疑,儿子是不是喜欢男人的,便想搞这一套谁都能戳穿的谎话,试探家里的态度。
刘夫人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你是喜欢男人么?那也不要撒这种谎。咱们家虽然家大业大,人家大都督可是大宗师呢,不是你个先天武灵可以碰瓷的。”
嬴凤愣了一下,惊疑道:“不是说半步大宗师吗?”又突破了?前有云国太子,后有五煌国大都督,个比个突破如喝水。这让同时代的其他人怎么活?
这一瞬间,嬴凤就很想躺平,直接当一条咸鱼。虽然,他已经很咸鱼了。就算是云花风、朱鹿韭这样的绝世天骄也别想将他这条咸鱼卷翻身。
刘夫人忍不住酸溜溜,颇为羡慕道:“昨天朱锦棉带着那娃娃参加宴会时,透露出来的呢。反正她养子被皇帝看得比眼珠子还宝贝,他家又不怕功高盖主这一套。”虽然她无所谓自家崽儿牛逼不牛逼,但是瞧见别人家孩子那般优秀,还是有些小嫉妒的。
刘静馥忽然想起来,昨天宴会里,自己还抱过朱锦棉带来的小娃娃呢。那小娃崽胖胖儿一个,十足可爱劲哎。但那的确是人家大都督的亲儿子,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他们母子俩可不能睁眼说瞎话,胡搅蛮缠抢人家孩子呀。皇帝知道了肯定要削她儿子的。
嬴凤见母亲依旧不认同自己的说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没说那不是大都督的儿子哎。”
这句话可把刘静馥整不懂了。刘夫人歪头看着儿子,良久才哑然道:“宝崽,你总不能在说人家大都督是元庸吧?人家可是大宗师啊,你便是说那娃崽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阿娘都能信服一些。”元庸连文宫都开不了,更别说成就大宗师的实力了。刘静馥又不是不练武,岂能不知道大宗师何其难?
“我也不理解。”嬴凤苦了苦脸,“可是,昨天夜里分明是冲着我来的。赵家的人哪里敢对我出手?大都督的弟弟若不是为这个缘由,与我还有什么怨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