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宴差点就能抓住她了,但他犹豫了片刻,没有继续追。
百里香也要起身追去,却被人扯住了手臂,她回头看,帷帽下掀起一角,是几日不见的罗吟春。
“莫追,我知道她是谁。”
后者小幅度摆头,目光闪烁盯着她。
黄瑛很快闪进街旁的小巷,摆脱掉身后像尾巴一样跟着的两人后,立马脱了帷帽,见着人就摆出一副闲逛的样子,等人走过,又马上加快步子,朝家奔去。
其中一只小尾巴有些着急:“郎君,快些想想办法,追不上她了!”
另一只尾巴倒显得悠哉,还有闲心摸摸瞧瞧摊上的新奇玩意。
“不急不急,看她那样子呀,肯定是要回府去。你别看了,走,买些好礼品,我们也回去了。”
“呀,那姑娘你的意思是,”翠翠两眼闪光,嘴巴张大,“看上——”
“嘘!你怎么那么多话,刚逃过稻香那小子的碎嘴,现在倒好,你成了第二个稻香,早知就不带你来此了。”
“哎呀,郎君,翠翠不说了可就是。”翠翠被揶揄,向李禾青扯袖撒娇。
一主一仆说说笑笑走远。
黄瑛回到府里,正午都过了半晌。
刚进门,就碰见了小双,小双正巧从外头回来。
“娘子,事情都办妥了。”她将东西塞给黄瑛,又急匆匆告退,说有事要忙。
黄瑛转念想到今日是男儿节,小双也老大不小了,她非常理解。
告别小双她绕到院子后,提着从街上买回的糕点小食,准备去看看张大几人。
往日院子里这时也都还热热闹闹,张大一行人不习惯中午休息,便在院子里互相切磋练武。
可此时院中空无一人,一排武器也冷冰冰站在院里没人把弄。黄瑛正好奇,房内传来几声唉声叹气。
“哎呦喂,累死我了,你们谁来给我锤锤。”
“不行,老大,你是累,我是疼,你要不疼帮我锤锤。”
“老大,我也要,快帮我锤锤腰。”
张大哼了一声:“没用的家伙,不就扛了几具尸体么还搞成这样?”
黄瑛敲了两下门。
“谁呀?”张大喊一声,“老二,去,开门去。”
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二去开门,见是黄瑛来了,齐声道:“小娘子。”
黄瑛点点头,将手上的东西给她们。
榻上七歪八扭的几人见她来了,连忙站起喊她。
“小娘子,你怎么来了?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嘛。”老三喜笑颜开拿过东西,一看是精致的糕点,立马嘴馋捻起一块尝。
“味道真好,谢谢小娘子!”
“你个吃货,就知道吃!”张大站起来给了她头一个爆栗,后者连忙把东西分给众人,“来来来,你们都尝尝。”
几人围在一起分糕点,唯独张大没去,问黄瑛:“小娘子,你怎么来了?”
黄瑛笑道:“不欢迎?好吧,本来是想跟你说......唉,算了,我还是走罢。”
张大忙说:“等等,谁说要赶你走了?要说你就快点说,没人捂你的嘴。”
“好吧,”黄瑛找了个凳坐下,自己给自己倒水,“那天让你们办的事办好了吗?”
“......哦,找是找了不少,但有几家都不愿意。”
张大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是那天她吩咐她们去找郎中的事情。
别野镇上有钱人遍地,穷苦百姓也不少,但有钱没钱的都需要看病。有钱的人找的郎中跟没钱的人找的郎中,往大了说,有云泥之别,往小了说,有的根本没有差别。
有钱人找的郎中里有高明的和平庸的,没钱人找的郎中里也有这两种。
“哦?此话怎讲?坐下说。”
张大听了一愣,坐下,接过黄瑛倒的茶:“乡野郎中我都问了,给钱都愿意来帮忙。那门店郎中也有同意的,但百里家之前放话说不给咱黄家看病,连带着那些郎中也不愿,昨日我们去问,人家根本不让我们进。”
黄瑛点点头,确实是在意料之中,但没关系。
黄瑛问:“咱们镇上,医术最厉害最精湛的是哪家?”
张大毫不犹豫答道:“百里家。”
黄瑛:“......”
张大问:“那些掉下的尸肉还留着吗?”
黄瑛想了想:“先留着吧,万一有用呢。”
两人没说话了。
良久,黄瑛站起来,从袖中拿出个花牌,交给她。
“喏,给你的。”
张大吓得手一抖,差点以为是黄瑛对自己有意思,看清楚花牌上写的名字,脸蛋霎红。
那花牌上写的正是,朱可儿。
“小娘子,你!”
黄瑛:“你自己看着办。先说好了,这可不是我抢来的,是人家郎君点名道姓要我交到你手上的。”
黄瑛摆摆手:“走了走了。”
再看下去,这人估计要挖个地缝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