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猴子齐齐向小白龙望去。小白龙压根没看我们,一直低着头,用脚尖踢湿润的沙石。那一块地很快被他用脚“刨”了个坑。
猴子不再客气,拿出储物的珠子,将铺了一地、堆成小山的西海特产统统收了。这就是应了西海龙太子的请托。
身形缩小的小鼍龙,想趁着没人注意他,偷偷摸摸地爬走。但是我们这边有个年龄恰在狗都嫌弃的那个阶段的小屁孩。小鼍龙一点成功的几率都没有。
红孩儿一直盯着小鼍龙,看到他往黑水河的方向爬,立刻蹲在他边上,时不时伸手敲敲他的鳖壳,拎拎他的脖子、爪子,总之就是各种捣乱。小鼍龙好不容易爬出去一丈,牛圣婴两只小手一抓,一抛,就将他扔了回去。反反复复,光我看到的就有三回。
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敖摩昂眼角一瞟,瞅见他家六分熟的小表弟正被红孩儿抓住尾巴,甩来甩去。敖摩昂冷着脸,没搭理。直到红孩儿张开大口,要吞了小鼍龙,敖摩昂才上前阻拦。红孩儿冷哼一声,将小鼍龙用力砸地上。
敖摩昂反手打开珠光宝气的布袋,对准小鼍龙。小鼍龙被收进布袋。
敖摩昂将布袋扎紧,悬在腰间。他转身向我和猴子拱手,而后带走西海的虾兵蟹将,向西海而去。
西海龙太子刚走,黑水河真正的河神便摇着船靠到岸边,以助我渡河表达他对我们的谢意。
这条河两边都是了无人家的荒野,河面之上除了黑水河神的船,再见不到其他渡河的工具。我们没有跟黑水河神客气,上了他的船。
红孩儿懒得飞,跟着我上船。结果他晕船。随着河神摇动船桨,船身一摇一摆地晃动,红孩儿神色一变脸色发白。他急忙飞出船舱。
上了岸,天色将黑。我们在一处干燥的地段,寻了个避风的口,就地休息一夜。
猴子照例用了个障眼法,迷了红孩儿的眼睛,然后掏出九重天塔,逮住小白龙进了塔里。我紧跟在后。
今天小白龙竟然被刚成年的小鼍龙逮住了,猴子对此十分不满意。猴子觉得是小白龙平日不用功,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决定今天晚上全程盯着小白龙练功。
小白龙呜呼哀哉,大喊着是小鼍龙使诈,不然一百个小鼍龙都不是他的对手!
猴子狞笑:“原来一百零一个小鼍龙,就是你的对手了?你还说你不是废物?”
小白龙被猴子怼得整条龙斗都不好了,一脸懵逼:“???”
我没管他们这边,独自一人上了最高层,继续进修我的《归一静气太极混元一气功》。
修炼到半夜,我跑下楼,提醒猴子可以出去了。小白龙一见到我,两眼发光,仿佛信徒看见了救世主。猴子看到小白龙的没出息样,嫌弃得不行,最后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行。
我们离开九重天塔。小白龙一出塔,立马跑远,窝在阴影里假装睡着,打起呼噜。
我窝在一块岩石北面,假寐了一会儿。确认小白龙睡着了,我立刻爬起来。
我静悄悄地来到猴子今天选来睡觉的大树。这还是一棵野桃树呢。可惜不是开花结果的季节,野桃树除了渐渐枯黄的叶子,什么都没有。
我本意是顺着树干爬到猴子睡觉的树杈边上。不得行。我试验了几次,换了好几种姿势,连食铁兽二狗教它闺蜜的熊教版爬树都用上了,都没能成功。
没办法了,我只能用跳的直接跳到野桃树上。
我一上树,就对上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猴眼。猴子早已经被我搞出来的动静吵醒。
猴子拧着眉,瞅我:“大半夜不睡觉,你爬树干什么?”
我笑着跟他解释:“我没爬,我跳上来的。”
猴子叹气:“能耐你的。有话直说。”
我找了个稳妥的树杈子,小心地倚靠在上面。我问猴子:“小白龙上岸的时候,身上穿的是喜服吧?他跟谁成亲啊?”
猴子这次答得直接:“小鼍龙。”
我吃惊:“小鼍龙是母的?他也没穿婚服呀。”
猴子嗤笑一声:“公的,被他大表哥剥了。”
我说呢,这小鼍龙好歹占着一方水域,怎么出门打架连个外袍都不穿,真真羞煞人也。
“小鼍龙怎么想到和小白龙成亲的,难道他有性别辨识障碍?”我更加吃惊,“是他从前不曾见过小白龙,亦或是他暗恋小白龙很多年?”
“我听敖摩昂和小鼍龙的话头,是小白龙的情况与别的龙略有不同,成年后身体会有一些变化。”猴子微微皱眉,有点儿为小白龙烦恼道,“水族与他交好,能不断提纯自身血脉。”
我眨眨眼,震惊了。
变化?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