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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8(看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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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巧了,特别是在茆七经历过西北区精神病院的诡异之后。

“你是怎么找到这位心理医生的?”茆七突然开口问。

仲夏如顿了顿,说:“他原先是精神科临床医生,又有心理咨询背景,挺受患者拥戴的,所以有点名气。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辞掉工作开了这间咨询室,收费也比市场价低,口碑就更好了。我也是听朋友介绍的。”

“嗯。”茆七继续开车。

仲夏如所说的那家粉店在巷子深处,里边无法停车,茆七将车停在外面的临时车位,和仲夏如走进去。

恰是午饭时间,粉店里坐满了人,老板干脆在门口给她们支了一桌。

反正刚下过雨,气温适宜,仲夏如欣然同意。

茆七也表示可以。

巷子的地面墙壁还汲着水印,地砖墙根里爬生着青苔。她喜欢这样的景象。

烧鸭现场斩,干捞粉调个料就成,所以上桌很快。仲夏如给茆七掰开一次性筷子,还去消毒柜拿了味碟给她。

“你要吃哪种辣酱?”仲夏如说着,上手准备用瓢羹舀辣酱。

茆七接走瓢羹,说:“仲夏如,这些我都会自己做,你吃吧。”

仲夏如坐好,奔波半天也确实饿了,她边吃边说:“这没什么啊,我父母年纪也大了,我哥工作忙,我平时做这些都习惯了。”

“你不用这么对我。”茆七说完,就沉默地吃粉。

仲夏如瞟了眼她淡淡的表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似乎没怎么变。要不然怎么能坚持一件事这么久。

“小七,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仲夏如想道歉的,茆七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其实刘献金是我的养父。”

“为什么要说这个?”

巷子里的雨天有熟悉的味道,也有熟悉的记忆。茆七说:“只是以前你问我我没回答,现在见到你了,就觉得朋友之间不该隐瞒。”

我们算朋友了吗?这句话一直没有答案,却在无言的时间里回答了。她等了十三年,比朋友更重。

仲夏如却只是说:“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啊。”

吃饱饭,茆七送仲夏如回白马咖啡馆。

分开之际,茆七终于问:“仲夏如,你哥……他还好吗?”

仲夏如说:“好呀,昨天我才跟他视频过,他刚搬新家,也还在适应新单位的阶段。他还记得你呢,说等忙完要约你吃个饭。”

她的话让茆七有些不知所措,表情僵在那里。

仲夏如盯看她的脸,目光藏着丝怜悯,“小七,你真的没变诶。”

——

调完茗都小区的监控记录,老许循着监控路线到了小区外的马路。在等待同僚调取道路监控的时间,他给江宁拨去电话。

“喂江宁,你出左凭市了吗?”

……

那天提审姜馨后,江宁就一直在查一个叫茆村的地方。茆是稀少姓氏,左凭市的落户人口中,仅有三名姓茆,又怎么会存在一个茆姓村呢?

左凭市查不到,江宁便要去宁州县,老许是真觉得他魔怔了,便好言相劝。

“现在不是该查罗呈呈案件吗?你总揪着茆七不放是为什么?”

“原来一开始我就想错了,我在龙州县找茆姓怎么可能找得到,原来是在宁州县!宁州县与龙州县、左凭市相邻,小时候赶集,我还徒步去过宁州县的,明明那么近,我怎么想不到呢!”

当时江宁的回答在老许听来混乱无比,他存疑地问:“江宁你不是中邪了吧?”

干刑侦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都撞见过,老许并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听言,江宁扑哧一笑,“姜馨案茆七确有不在场证明,但是罗呈呈案我们起初没对她怀疑,所以之前的线索要全盘推翻,重新彻查一遍,看能否找到新的切入点。小冬那边要调的监控录像还没回复,下午我一定能赶回来,这边就先麻烦你了。”

老许瞪着眼,惊讶江宁思维转变的速度。

江宁拍拍他肩膀,“早点结案你不就有时间陪媛媛了吗?”

媛媛是老许的女儿,前天因为值班错过她生日,现在还生着气呢。

江宁这一句话就将老许送到了茗都小区。

“我看到了公路牌,上面写着‘扎根边疆,心向中//央’。”江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左凭市属边防城市,看到这个公路牌,也就证明江宁驶出左凭市了。

老许随便找了棵绿化树靠住,“你小子速度挺快啊。”

江宁:“时间紧迫,不得不快。”

“对了,我调完茗都小区的监控了,现在正在等路面监控,以待确定罗呈呈杀人抛尸的时间段内茆七的行程。”这边说着,手机来信息了,老许隐藏通话画面,翻看同僚回复的消息。

看完回归通话,老许说:“我现在走去边上的一家商场,茆七经常去那里吃饭。”

江宁那边也驶入了左凭市与龙州县宁州县的交界道路,手机喇叭外放,他隐约听到了“算运势合姻缘”的叫喊声。

他将车停靠路边,问老许,“你那里是不是有个算命摊?”

“是的。”是有个算命摊,就在老许对面。

“之前进茆七的家,我看到床头贴着符箓,你去套套话,看看茆七是不是在那消费过。”

“哦,好!”

……

这条三岔路是市县之间的必经道路,所以来往的车子不少,江宁小时候也曾到过这里。

由于经济发展,路边盖起了房屋,做起了零售与住宿的生意,跟江宁记忆中荒凉的景象大相径庭了。

江宁下车,大致辨别方位。他是龙州县人,父亲失踪前常往深山采药,那片山区不止在龙州县境内,还有部分属于宁州县。

天空放晴,他眺望到远方,看到了边境界山卞水山的主峰。

好巧不巧,左凭市就在龙州县和宁州县的西北方向。

江宁莫名想起莉莉许提起过的,茆七说的“去西北”。

上车开车,江宁驶入通往宁州县的道路。

在茆七说出“宁州县”时,江宁就去查了她的户籍资料,她于十年前买房将户口迁入左凭市,原户籍在宁州县那新街道的连珠村,那片确实拆迁了。

江宁这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茆七居住过的连珠村。

宁州县跟普通县城差不多,半新半旧的城建,就连连珠村的旧址也是只开发了一半,另一半仍是废墟。

开车转了一圈,江宁没找到空的停车位,只好像其他汽车那样将车停在路边。

连珠村开发的一半都在外围,进村的路在一个小广场里,走过广场边缘的旧报亭,就能看到里面被遮挡住的废墟。

宁州县人口不多,白日街道也显得安静,特别是当江宁走进连珠村。鸟鸣,风声,树木唰唰地摇摆,没有一丝人为的噪音,他仿佛置身于林野中。

从废墟间的沟壑,一路深入。

被拆的砖墙里,多数压着腐朽的木头家具和风化了的衣物,砖缝间还有被风吹得扬扬的塑料膜,也失去了颜色。

沟壑应该是旧时的巷弄,那里曾飘过袅袅的炊烟,走过归家的脚步,奔跑过嬉戏的儿童。

现在,废墟上独伫着一扇铁窗,铁窗外是辽阔的蓝天白云;拆掉一半的墙上,还挂着掉漆的门牌号。

江宁大致转了转,就走出去了,在报亭里买了瓶水。

经营报亭的是一位老阿婆,脸上皱纹堆叠,掩盖了眼皮下的眼睛,只留出一道细长的眼缝。

老阿婆微抬了脸,凝视了几秒江宁,慢声道:“后生,你是连珠村的吧,哪家的啊?”

阿婆可能认错人了,江宁心思一转,问:“阿婆,你也是这村子的吗?”

老阿婆点点头,弯腰从地上拿出两瓶饮料,摆到报亭台面上,“是呀!村子都散了,就我在这啰。也是大队见我可怜,无儿无女又没了田地,所以给我这个营生,也就剩我在这啰……”

连珠村当时的拆迁政策是给与金钱补偿,并没有集中安置,所以当时的村民都分散了。江宁原本打算买了水就离开到街道派出所去,见状便多留了会。

“阿婆,你还记得刘献金吗?”

老阿婆闭上絮絮叨叨的嘴,想了想,“好像记得,他是不是有两个儿子?都挺有出息考了大学。”

江宁说:“不是的,他只有一个女儿。”

“哦~”补齐饮料,老阿婆慢腾腾地挪到椅子上坐着,“我人老了,近些年的事都模糊了,不过奇怪咧,好久以前的事倒还记得。”

“好久以前的什么事?”江宁问。

有人肯陪着说话,老阿婆年迈的脸鲜活了一分,她娓娓道来:“连珠村以前是在山脚下的村子,村里好多户都靠采草药过生,七几年那会乱啊,村里有点积蓄的人家都在想办法搬走,我夫家穷,是在八零年代末才搬出来的。后来我听还住山下的亲戚说,深山里常起鬼火还伴随着怪异的叫声,有一晚那鬼火在山上烧了几天几夜呢,之后就变安静了。但我那亲戚也不敢再住了,借点钱搬家了。”

江宁:“为什么说是鬼火?”

“那火烧的时候啊,漫山遍野都是哭嚎声,肯定是阴火,烧的是鬼魂哩!”老阿婆手舞足蹈地比划,亲身经历一般。

这种志怪传闻,从老人口中说出来,总是倍感惟妙惟肖。

江宁又问:“烧的哪里?”

“那!在那边!我记得很清楚,99年那会烧的。”指完方向,老阿婆又叹,“以前没有那么多高楼,天晴还能看到卞水山呢,现在国家好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要淘汰了。”

老阿婆又絮叨起来,话语听着混乱。

“阿婆,我再买一瓶水。”

“啊?……哦!”老阿婆从自我语境里清醒,拿钱找钱。

江宁接过时问:“阿婆,你知道茆村吗?”

“不知道诶,你去查查县志吧,那里也许有。”

江宁驱车去往当地图书馆,找到了宁州县的县志。县志每20年编纂一次,江宁在1978年的记载上面找到茆村的名字,夹杂在众多搬迁的村子里,至于搬迁到哪里了,之后没有记载。

之后江宁又去了连珠村管辖区内的派出所,查到刘献金的户籍资料:刘献金于1961年出生,2006年病亡,2007年由其女茆七注销户口。

死亡和注销户口之间隔了一年。

江宁问管理户籍档案的工作人员,“病亡的话有医院的死亡证明吗?为什么刘献金的户籍隔了一年才被注销?”

工作人员解释:“当地讲究落地归根,很多老人都不愿意在医院闭眼,况且有的病是急病,在家去世了,后辈做做法事请人拉上山土葬,没什么人会管的。”

包括现在,土葬也是左凭市主要的丧葬方式,不像火葬需要繁琐的手续。

江宁没说话,敛着神情让人摸不清他的思绪。

工作人员又说:“那时不像现在,很多人都没有注销户籍的概念。况且我看刘献金的独女当时也才十七八岁,不懂也正常。”

江宁低眼看着旧户籍本上刘献金和茆七的名字,不同的姓,刘献金也不是已婚身份,是收养关系吗?茆七89年生人,假设99年才被刘献金收养的话,那她十岁前的家庭呢?

江宁抬起眼,问道:“刘献金未婚,和茆七也不同姓,是收养关系吗?那你这边有保存收养手续吗?”

工作人员摇头,“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了,没有收养手续。而且八九十年代生孩子,很多妇女都是在家生的,上户口也有滞后性,2010年宁州县第六次人口普查时还有许多黑户呢,不同姓也不能证明是收养的吧,人家随母姓也无不可啊。”

那时候上户口比现在简单,不用做亲子鉴定,收养也不像现在需要门槛和手续。问不出什么了,江宁将资料还给工作人员,道谢离开。

宁州县离龙州县老家很近,江宁看时间还早,便回了一趟老家。

所谓的老家,也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曾经居住的房子被拆掉,建起了小学和市场,陌生极了。

现在中午,小学门口都是接孩子的家长。

交警在学校门口疏通交通,江宁驾车缓慢通过。

最后江宁在市场前停车,下来找到一个已磨到圆滑的石阶,不顾行人的目光在坐在上面。

记得以前前边是一片田地,清明时节会开满黄澄澄的油菜花,他和父亲会在晚饭后散步到这里。

触景伤怀,江宁不由想起父亲失踪前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太影响看文观感了,所以我决定确定不修之后再更新。

在这里也说一下,这篇文不主讲感情,由两条线串联剧情,剧情的最后才是内核。所以会出现文案所说的反转。

还有,这不是一篇普义上的HE(尽管我觉得是HE),事实上也是一篇BE(由看客的观感而定)。

先提前说,不是完美结局,这些作话我也会放在第一章,供读者选择看与不看。

还有,感谢陪伴,写文只是我情感上的调剂,所以存在时间不稳定。如果你也能共情到我笔下人物的内在,这是我唯一的写作动力。

特别感谢评论投雷送营养液的小伙伴,开这篇文前我厌文的情绪达到顶峰,因为写文耗费我很多时间,导致跟现实生活衔接不上。要不是有人一直在看,或许我就这样不写了,所以连载也是给自己的一个机会。最近感到有点重拾热情,就写下去吧,无论好不好,完成一件事的首先是去完成,而不是被诸多因素影响。

嗯,下次更新我会带着很多存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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