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想从女人的口里打听村落的事情,但女人一直摇着头,似乎无法给出男人想要的信息。
画面很快变幻,甘遂发觉‘自己’到了水边,水面漂浮着面色灰白的女人,正是那个男人刚刚派人带回的那位。
‘自己’飞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女人拖到岸边,抱着女人哭喊道:“妈妈”。
当‘自己’来到熟悉的房屋前,甘遂才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就是爱娣。
爱娣将母亲落水的消息告知父亲后,父亲悲痛万分,对爱娣说村子里出了传染病,让她不要乱跑,自己则是出去为妻子收尸。
爱娣在房间内透过窗看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奇怪喊声,有的是“我看不见了”、“你们在哪儿?”有的是听不明白的呜咽声。
母亲的死亡让爱娣很害怕,以至于她都忘记告诉父亲村外来的那个奇怪男人。
父亲一日后才回来,爱娣吃着锅里剩的,干的发硬的馒头,等来了父亲归家。父亲听到爱娣的咳嗽声,心中一慌,犹豫再三,还是家中剩下的面全部做成了馒头。
“外面很危险,有传染病,你不要出门。”
爱娣想要说话,却发觉自己失了声,只好点点头。见爱娣说不出话,父亲脸上的慌张就更甚了。
夜晚,父亲离开了屋子,爱娣听见了父亲关门的声音,她没有追出去。
没几日家里的馒头就吃的只剩一半了,爱娣每日都在窗口盼着父亲能回来,但直到馒头全数吃完,也没有等到。
父亲离开的那晚,她听见了门外的村民说话:“只是个女娃娃,别心疼了,再说了都染了病,活不了多久的。”
爱娣这才知道,自己也生了病,她不怪父亲的离开,她也不想把病传染给父亲。
饿死是什么感觉?很痛苦,爱娣是这么想的,但死亡不痛苦,因为死亡那边她能看见妈妈。
甘遂的意识从爱娣身上挣脱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看向眼前仍穿着村民衣装的重台,和被他抱在怀里的爱娣,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个‘梦中梦’。
“嘶”甘遂的手摸着自己生疼的脸,感觉脸有些发烫,一碰就疼。
“你打我了。”甘遂毫不怀疑。
重台也直接承认:“对。”
甘遂揉着脸颊,没想到重台会下这么重的手。
“你看到什么了?”重台递给了甘遂一条沾了水的毛巾,。
拿过毛巾敷脸的甘遂看间重台抱着的爱娣,打算从梦中出去了再告诉他。
爱娣似乎感受到‘爸爸’有话要跟‘妈妈’说,异常乖巧懂事,想到往日爸爸妈妈要为了迎接弟弟的时候,也会先这样看她一眼,再让她去别的房间睡,这次爱娣没有等爸爸开口,自觉地就松开了抱着重台的手,爬上床拿了一床被子准备离开甘遂和重台待着的房间。
“爸爸妈妈要快点接来弟弟哦。”说完就抱着被子出去了。
这话倒是把甘遂和重台两个大男人说尴尬了。
“不会真要生出个弟弟才能醒过来吧,孩子她妈。”甘遂先开了口试图用玩笑话打破沉默和尴尬。
重台到也没搭理甘遂的这番话而是翻找出了纸笔:“有入梦术,肯定也有醒梦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看你的模样,信息应该收集的差不多了吧?”
“和悟性高的人说话确实方便,的确,有醒梦术,你只要把入梦术的法阵逆着画就行。”甘遂本想拿着笔做个示范,发觉的确没办法向重台那般精准的画出想要绘制的线条,只好作罢。
“梦醒了之后,你脸上的痕迹不会带到现实吧?”
“那倒不会。”
听到这个回答,重台安心的画上了最后一笔。
梦醒前没有任何征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场景就切换到了甘遂的房间,二人睁眼便看到了头顶别具小院儿复古风格的天花板,还有趴在二人身上的小黑。
“是你将我的梦引去了槐柳村?梦里都是你搜查到的信息?”甘遂看着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的小黑,顿时明白了。
小黑抬了下爪子当做回应。
重台盯着甘遂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发觉确实没有印记,这才挪开视线,长这么大,年近三十,他第一次这样扇别人巴掌,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暗爽。
“你别不是在心里想什么很冒犯的东西吧?”甘遂看着重台说道。
“并没有。”重台还是那副诚恳的模样,就像他当初答应甘遂不看直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