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遂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戒尺又指了指枯枝的方向，救援人员让出了位置，让甘遂再次潜入到车窗内。

这时的水已经淹过了重台的口鼻，重台努力想要仰头将口鼻路出水面，可无济于事。甘遂想起程平是在脱离了枯枝之后才呛得水，那说明不离开枯枝，暂时不会被淹死，

似乎也是为了找一个安慰自己平等对待生命的理由，在想到这并没有得到证实理由后，甘遂选择先解决困住重台的枯枝。

化尺锋为刃后，甘遂的戒尺便如同开刃的短剑，许是因为重台因对抗窒息感的恐惧的动作大了些，也可能是甘遂切割时的力道没掌控好，在切断了枯枝后，尺锋划破了重台的脚腕。

在水下泡了太久，重台一时都没有感觉到脚腕的疼痛，但血液涌出、扩散的速度过快，他瞬间便察觉到了，在脱离了枯枝的桎梏后，重台很快被救援人员接手，甘遂上浮换气后，再度回到车辆的驾驶位的窗前。

不似错觉，重台的血液飘散在水中之后，如同被自己所吸引一般，逆着水流波动，涌向了自己，随即他因使用灵气而抽痛的肺部的痛楚被缓解了。

甘遂精疲力尽的朝岸边游去，趴在岸边歇了好一会儿，这才撑起身子，站起。

小黑在甘遂离开了河水之后，从玉石之中钻了出来。

甘遂清楚小黑无法潜入水下，安慰道：“我水性不错，就不劳小黑大人费心了。”

小黑舔了舔残留在甘遂身上的河水，在甘遂拒绝了救援人员把他一同带去医院的帮助后，围观的人也散去的差不多了，开口道：“你应该发现了，他能救你一命，只要你放弃身为玄术师的道德感，连被河水稀释的血液都能缓解你的痛苦，你还犹豫什么？”

“身为玄术师，必须以护持民众为责任，哪有伤害无辜民众的说法？再者，如果我命薄，那么他便是我收的唯一一个徒弟，残害亲徒这事，我做不出来。”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这种被玄术反噬的倒霉蛋，连阴司牵引的力量都无法承受，死了就是彻底消散了，现在说这些大义凛然的话，等到那个时候，你绝对会后悔。”

甘遂脱掉上衣拧了拧水后套回了身上：“那你就在阴司引魂前，吃掉我的魂灵，成为你的力量，也算是替我延续价值了。”

小黑不屑的啧了一声：“别以为我看得上你那点儿力量。”

甘遂走向他下水前放外套的河边石滩的位置，心凉了半截，他的外套不见了。

“小黑，你还记得《秘术之书》的味道吗？”

“那味道也就是你这种怪人会喜欢。”虽然这样说着，小黑还是嗅闻起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引导着甘遂向气味出现的方向跑去。

另一边，重台几分推脱，还是被架上了救护车，拉到了医院，因为脚腕处的伤，他已经感受到了被他的血腥味引来的精怪、恶魔与邪祟，在找救援人员要了笔后，他直接在身上各处画下了法阵符号。

顶着救援人员奇怪的目光，重台解释道：“家乡的习俗，用来压惊安神和祈福。”

好在虽然重台也不会X国语，但大家靠异国语言也还能交流。

救援人员都是X国人，没人知道华国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习俗，只是用笔在身上画了点画，不影响他们对重台进行治疗，也没人多说什么。

重台从身上掏出泡了水的手机，发觉还能用，就给甘遂打去了电话，紧接着就在救护车上听见了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口袋里传来的手机铃声。

一时无言，重台拿下身上披着的外套，问道：“这衣服你们从哪儿拿的？”

“把你救上岸后，这衣服就在岸边，我们顺手就给你披上了，这不是你的外套吗？”

这是把他也当成下水救人的热心群众了，毕竟落水的人应该都是像程平那般，毫无生机的被束缚在座位上。

还在跟着小黑寻找着自己丢失的外套和外套口袋里的钱包、手机和被牛皮纸包裹的《秘术之书》的甘遂，穿着打湿的衣服，被冷风吹的直哆嗦。

“要是让我发现是谁偷了我的外套，我绝对要把他扔到恶鬼堆儿里！”

小黑抽了抽嘴角：“玄术师以护持民众为职责？”

“……过过嘴瘾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甘遂：你惹了我！你就是惹了这世上最好惹的人！

（仅针对此次事件，甘遂其他时候还是睚眦必报的: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