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小厮不知道去哪儿,江淮左右等了好些功夫,才在门口逮到一个。
开门的小厮说,步将军今日确实未出过门。
那就是在房里。
小厮说完人就跑了,江淮趁他转身的片刻连忙揪住他:
“为何不领我去?”
小厮支支吾吾半天,好一会儿功夫才小声说道:
“将军他喜清净,我,我等不好打扰他,不过丞相大人您一定是可以的。”
小厮眨眨眼睛,抛给他一个“你可以”的眼神,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不见踪影了。
江淮目瞪口呆,将军府的小厮都这么身手敏捷的吗?
不过,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要同步濯清独处,如此,他才能有机会掀开他的衣裳寻找那处印记。
要不然,等下次再同他独处,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宿主,所以为何是从步将军开始查呢?】
过去步濯清房里的路上,系统好奇地问了一句。
“其实我也摸不准。”
江淮边走边答,他心下定然是有相当解释的,不过这解释也只能算是由头之一,至于步濯清是不是他们要寻找的主角,还须得......掀开衣裳看一看。
房中的盒子的留下的线索太少,只是印记二字来看,这个书中世界这么多人,他要寻主角,犹如大海捞针一般,那印记生的地方又隐蔽,要是都寻过来,只怕是他这副身子拖垮了也未必能寻到。
除却印记之外,那信纸上还有“药人”二字,当下江淮并未有所反应,不过后来却是想起了这一遭,恰巧他房中又有许多医术方面的书籍,想来是为了治他身上的病所找来的。
江淮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十分爱看书的人,不过为了在这个世界早日寻到男主,他克服了强大的瞌睡,终于在一本毫不起眼的书里找到“药人”二字。
这其实是一种叫做“昆寒”的毒,书上对于此毒的详解不多,却唯独记载了“药人”这一种解法。
而昆寒,正是江淮所中之毒的源头。
欲解此毒,唯“药人”。
药人虽名为药人,实乃以毒攻毒,药人之血,毒可杀人,若药人受伤,则身上必定留有疤痕,不可消除。
多余的,并没有多说,不说这个药人从何而来,亦不说此药人是天生能解,还是后天炼成。
不过这对江淮来说就足够了,其他的他也不必知道,但步濯清的面上,确实有一道鲜明的疤痕。
王袖吹牛的时候曾一边摇扇子同他说过,十七岁上带兵上战场,平定了整个西北,敌寇将领连他的身都近不了,百般周折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江淮十分捧场地拍手称赞,顺便好奇地问一句那疤痕的位置。
王袖支支吾吾拿不出来,实在忍不了偷偷告诉他,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步濯清。
步濯清面上的疤痕,是十七岁的时候留下的。
江淮脑袋里浮现俯步濯清那一张淡漠的面孔,现在离他的十七岁,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照理说,面上的疤痕而已,最多留一道淡淡的,可步濯清面上的,却是实打实的一道红痕,分外夺目了。
这么一看,却是同药人的这一特征很是相像的,于是江淮便将调查的第一人,放在了步濯清身上。
江淮想着,不觉便走到了步濯清房前,将军府确实冷清,除却江淮方才看见的那一个,一路走来都没有碰见一个,声息也没有什么,只听见簌簌的草木声。
除了,步濯清房中。
从走到门口的那一刻起,江淮就听见,里头断断续续传来微弱的喘息声,这声音很轻,有被刻意压制过,看样子好似是里头的人不想被外人知道。
步濯清在里头做什么呢?
江淮犹豫了,脚步顿一顿,他不敢保证他现在进去,会不会被步濯清丢出来。
脚步在门口戛然而止,他屏住呼吸,脑袋微微向前探去。
咯噔。
他不自觉向前踏了一步,地上不知是踩着了什么,清脆的一声,在这片尤其安静的地方就显得格外刺耳了。
他连连把脚抬起,望地上一看,是根树枝。
约莫是门前的大树昨晚刮风落下来的,今日将军府也未有小厮,估计连打扫都没打扫。
江淮目光凝重地瞧着方才害他弄出巨响的那“罪魁祸首”树枝,中间断成了两截,安静地躺倒在地上,这时候,却听见里头方才还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不见了。
不,见,了。
江淮简直要抓狂了,这不是就是说明里头的步濯清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吗?
他原还在想是在门口等一等还是敲门,现下看来,他唯有一条路可走:
“步将军在里面吗?”
江淮硬着头皮僵硬地问了这一句,眼神向下一瞥,随即将那树枝向一边踢去。
万恶的树枝!!!
树枝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随后在不远处的地方滚落下来,落地之时,又是一声清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声息。
江淮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望向面前那一扇毫无动静的门,里头的步濯清不知在做些什么,迟迟未答话。
“步将军?我能进来么?”
江淮心下一横,几乎是憋足了劲儿又问了这句,他心下寻男主的心思大过被害怕被步濯清丢出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