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识音温热而危险的气息擦着江淮被烈酒灼得滚烫的耳根子扑打过去,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异样,江淮顿了顿。
“嗯......”
他被迫喝了几杯烈酒,清濯的液体顺着喉咙滚下去,挥发出来的烈性早就将他整个人冲得七零八落起来。
莫说身子,就是那一张白玉无瑕的面孔上,也映出不少绯色来,他压根没听清萧识音在说些什么,只知道要应付。
谁料,这无心的应付,在愤怒到近乎扭曲的萧识音眼中,无疑成了挑衅。
“呃。”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忽然伸向江淮,将他的面孔强行掰正过来,江淮的眼眶里还有着几滴分明的泪花,这一遭强行被扭过头去,茫然的眼神向前望去,萧识音的面色晦暗不明。
指掌的力道似乎有些过于大了,江淮疼得皱了皱眉头,眼泪扑簌簌挂在泛着红晕的面庞上。
“好痛,萧......”
江淮的眼神显露出十分楚楚的模样,如此一来,这张原本即如同美玉般漂亮的脸蛋便分外惹人疼爱了,就是萧识音,连看见江淮此番模样,手下的力道也不禁松了松。
若是平时,江淮定然要客气喊他柔怀王,随后离他离得远远的,然而此时,他脑袋已然昏得丧失了所有思考的理性,只得被掰着脸蛋,眼神凄凄地向萧识音望去。
萧识音的眼神微微眯起来,上下打量过江淮一番,他心下似乎有了另外的主意。
象牙白的衣袍翩然掀起,一只手掐着江淮的面庞,而另一只手,则伸手替他揩去了面儿上泛着的泪花。
冰凉的指节触上那脸蛋儿上随处可见的红晕,江淮的下颌还被他用另一只手掐着,这一遭,那苦痛似乎又被唤起来了:
“疼......”
“唤心很疼吗?”柔怀王分明的指节细细抚过江淮的脸侧,一阵酥麻感掠过,叫江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萧识音微微扬了扬嘴角,似乎很满意:
“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说罢,他轻轻挥一挥袖子,顷刻的功夫,殿外乌泱泱上来一大群浅色纱衣的伶人,将这边的视线同其他地方阻隔开,萧识音又向后头使了个眼色,那方才还愣在原地几欲逃离的小侍立即撒开,给萧识音让路了。
他向侧边嘱咐一句,随后便拦腰抱起江淮,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皇宫到底不比别处,萧识音走出殿外,又过了片刻的功夫,带着江淮进了一处偏殿。
烈酒依然如同火烧般燎着他的身子,江淮浑身皆软了,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道,只得任由对面之人摆布。
虽然脑子被烈酒烧得不太好使,但是江淮心下却有一种强烈且奇怪的感觉,无论如何,这样都好似是不对的。
不对的!
这道声音如同雷声般劈进了江淮的脑袋里,将他从烈火的桎梏中拉出来一些,江淮的脑袋里头仿佛意识到了些什么,紧接着,他觉得——
好似有些冷。
谁把他的衣服给扒开了!
他茫然的眼神回望自己身上凉飕飕的地方,那冰肌玉骨的肩头,已然不着寸缕。
浅色的衣衫呈半敞开的状态,半褪开在臂膀的位置,顺着瘦削的肩侧缓缓下滑,萧识音面上尽是占有的神色,随后,他一手提起江淮的分明纤弱的手腕,反扣在身后的桌面上。
“疼......”
反扣住他手腕儿的劲很大,江淮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想要躲闪。
“唤心,很快的,很快就不疼了。”温热的气息鬼魅般喷吐而上,好似在安慰,但言语之外的欲望,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的。
不对不对,这太不对劲儿了。
虽然烈酒浇江淮暂时忘记了对面这人究竟是谁,但仅凭他这副半躺在椅子上,肩侧露出来一片,手腕被人钳制住的状态,他的身子下意识就做出了不对的反应。
他想逃。
江淮微微侧身,妄图向没有钳制一侧躲闪,可他堪堪动了动身子,身下的腰侧就被有劲的手掐住,向回拖了一把。
江淮闷哼一声,下意识挣扎了一下,随后便不再动了。
叮当。
金色的小物件在江淮停下不动过后,倏然自半褪开的袖袍之中落了下来,外头的光线照进来,那金光就在半空中悠悠一闪,随后,在地上咕噜咕噜滚起来。
小铃铛声音清脆,掉落在地上之后,依然叮叮当当地响着。
在只有喘息的静谧之下,这片清脆的声音倒显得格外响亮了。
萧识音循着声音向后方望去,正见那滚了一圈的金色小铃铛,此时正安静地落在他脚边。
喘息声也消失了,偏殿之内安静如鸡。
萧识音的面色很奇怪,先是神色疑惑地回望过去,后来,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神色之中带了很多的愠怒,他死死地盯着那金色的铃铛看了很久,继而又猛得回望手中依然抚摸着白玉扳指的江淮,他简直要抓狂了。
为什么!他已经假装看不见那白玉扳指了,可为什么又来了这一粒金色的铃铛。
他望着江淮微醺的面色,那一张如桃花般勾着他的漂亮面孔,萧识音觉得他可怜的耐心已经没有了。
面上逐渐显露出咬牙切齿的神色来,他无法忍受!
他无法忍受!
到底还有多少个!!
目光狠狠地向江淮盯去,江淮的神色依然是茫然的,因为太热,他的眼眶四周也露出醉酒的酡红来。
太漂亮了。
萧识音觉得自己还有一点儿耐心。
“唤心,此为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