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的心已经落到最底层,这时候却突然露出一个笑。
这个笑咬紧了牙关,强烈的愤怒浸透骸骨。
“原来是你。”银时说,“你不配喊我的名字——”
“——也不配喊我小太郎。”桂接上去说。
一定是了,一定是这个人。如果是这个人,如果这一切背后都有因缘可寻,那么老师曾说过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语都有了解释的余地,那些对他们剑术的期望,那些不合常理的行为举止,那种比怪物还要可怖的强大实力……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这个人只是寄生在老师身上的另一个人……
有没有可能,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果能再见老师一面。
如果老师能够回到他们身边。
如果时间能停止流动。
如果他们仍是在乡下私塾调皮捣蛋的三个臭小子。
银时和桂同时将刀尖冲向来人,而有着同老师同样面容的男人,因为看清他们面庞上的表情而无比轻蔑地笑了。
“多么可怜啊,”男人虚伪地笑起来,“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梦呢。”
鸦羽斗篷沉沉地压在男人身上,他从长袖下把手伸出来。与那张清秀面庞不相符的,与老师曾经习惯做的那样,虚轻轻巧巧地将手指合拢,像老师曾经为孩子们手榨果汁一样,那张刚被摘下的鸟嘴面具,在他掌中慢慢化作了齑粉。
不像是人类的巨力。他们曾大着胆子猜测老师是不是有什么妖怪的血统。
“那是什么眼神?——你们太狂妄了。”虚嗤笑道,“吉田松阳才是我五百年一瞬的影子,你们可不要把主次颠倒了。”
说着他慢慢抽出刀来。迎着雪亮的刃面,虚低头望了望自己,看他百年不变的浅淡头发,看他鲜血浸满的红瞳——既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有时候自己的血还要更多点。这个念头让虚感到一阵索然无味,但是怀抱着对松阳学生的期待,他还是耐着心说:
“把刀握紧了,别让我失望太多。”
话音落地,刀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