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喆还在持续惨叫,长时间被酒精浸染的音色实在是说不上好听,让人一点同情心都给不了。
沈崇堂看了他一眼又转回目光,看着宋汀挑眉,“是吗,只能让他下次长个记性了。”
他说完朝宋汀揶揄地笑了下,冰雪消融,很容易让人心动。但宋汀不会上当。
她低下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崇堂的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已经握在了她的手腕。
再往下一寸好似就能牵手。
察觉到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沈崇堂很快就放开了手。
下一秒微凉的指尖却探入了她的衣领,宋汀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回退了一下,他却很快收回了手,让宋汀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后院离宋汀的包间不远,江喆的惨叫越来愈惨,丝毫没有停息,连廊传来声响,以免被来人撞见她对摔惨了的未婚夫不管不顾,宋汀还是下台阶去瞧瞧江喆的伤势。
他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揉搓膝盖连连呼痛,宋汀强硬的掰开他的手,又撩开裤子查看膝盖。
好嘛,两处都只堪堪擦破皮。
宋汀觉得自己比他还头疼,正在认真思考趁机补上一板砖可不可行,江母闻声赶来。
“这……这是怎么了?”江母赶紧扶自己的宝贝儿子坐起来,审视起宋汀。
宋汀双手交握,一脸不知所措,看起来柔弱到风一吹就倒。
“我路过看到你儿子正在骚扰她,脚下没站稳自己摔下去了。”沈崇堂一脸云淡风轻。
江母显然不信,但在抬头看到一直站在门边的男人才噤了声,他一身西装看起来造价不菲,腕上的表少说要七位数,但对于他的身份来说,不过不值得说的身外之物。
沈氏集团的太子爷,不过二十七岁就接手家里生意,还能做得蒸蒸日上。
和她儿子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不同,沈崇堂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她们大辈分在他面前也要唤一句尊称。
“小儿不懂事,让沈总见笑了。”江母笑的谄媚。
她扶着儿子起身,江喆这会也配合着沉默起来。
宋汀觉得好笑,在心里冷哼一声,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身体不太受她支配,哼出了声。
三双眼睛看过来,宋汀一时间有些尴尬,灵机一动裹紧大衣抱住手臂,可怜兮兮道,“外面好冷。”
说完发出一阵咳嗽,无视沈崇堂嘴边噙着的一抹笑。
“赶紧回去吧。”江母体贴到。
宋汀连连点头。
江母搀着儿子,路过沈崇堂时,他却侧头问道,“来这谈生意?”
其实这话逾了矩,而沈崇堂看起来是非常懂得分寸那种人,跟在身后的宋汀不免朝他看过去,却发现对江母作疑问的他看的却是自己。
“最近正好有个项目准备合作。”江母模糊回答,又抛出橄榄枝。
“沈总回国可能不熟悉,改天约个时间请您吃个饭。”
沈崇堂敷衍道,“再说吧。”
说完看了看宋汀,貌似还想再说点什么,宋汀专注的看脚下的石子,身后有人远远地叫了声沈总,他只好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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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堂回到包间,刚叫他的好友贺凡就吐槽,“给你接风呢,沈总,屁股还没坐热就跑出去。”
“干什么去了?”
“出去透口气。”
“怪我了。”贺凡大惊小怪,“你这一下飞机我就给你薅过来,憋坏了吧。”
其他人附和打趣。
沈崇堂低头喝茶,不打算回答。
贺凡没打算放过他,“刚过来碰到一个美人,和一个醉鬼。”
“让我猜猜你是去见了哪个?”贺凡笑得意味深长。
“不用猜。”一旁的文总笃定,“肯定找那醉鬼去了,没见崇堂近过女色。”
“没办法。”沈崇堂把矛头抛给贺凡,“桃花都被贺总劫走了。”
“别来!”贺凡斟酒投降,“你真想要谁劫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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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喆安分了许多,因为只是擦破了点皮,就只让服务员过来帮忙清理了下伤口,江母也没想着再追究,宴席继续。
江母爱儿心切挨着儿子时刻照顾,才让宋汀得以喘口气,坐在了杨文怡身边,桌上多了一杯果茶,宋汀一口气喝大半杯,感觉昏涨的头脑才舒服了些,杨文怡轻拍她的后背,让她慢点喝。
宋汀点点头,看着母亲最近心情确实好些,也算挺值。宋思明转头示意她倒酒,宋汀闭了闭眼,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
终于挨到江父和宋维明喝完,宋汀在一旁斟酒不忘听消息,又被劝了两杯酒,醒酒茶作用告吹,等听到合作基本敲定,宋维明长呼一口气,宋汀也放下心来。
等出包间已是深夜十一点,宋汀为避免再寒暄借口先去洗手间,洗手时才发现脖子上一道红痕,这才想到是那树枝,好在没有划破。
她等宋维明打电话来催才慢悠悠出去,庭外刮起一阵风,顺着她的衣领灌进去,是真的有些冷。
夜间院内灯光调暗,母亲精心为她挑选的猫跟高跟鞋本就不好走,踩在看不清的石子的路上尤其需要小心,宋汀不小心又重了招,险些梅开二度,情急之下她一脚迈进草坪成功站稳。
“扑哧。”旁边传来一声笑。
宋汀抬头又见到沈崇堂,旁边站着个桃花眼的男性正对着她狼狈的身姿发出嘲笑。
这饭店是跟她犯冲吗?
她酒精上头,睁大双眼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凶神恶煞,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质问,“你笑什么?”
这小学生姿势再次成功逗笑了桃花眼,沈崇堂看不下去,让贺凡闭嘴,跨过栅栏朝宋汀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