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让我好好看看你。”他指了指身边的空位，乔娇娇还没迈出步子去，那女员工又跟只兔子似的一个闪身，替她拉开距离那人身边最近的一把椅子。

“暂时休息一下，一会还要继续。”那人随手端起身边的黑咖啡抿了一口，“想喝点什么？”

“都可以。”乔娇娇乖巧地坐下，“我在这会不会打扰你？”

看到乔娇娇坐下，女员工一溜烟出了会议室，好像是给她准备茶水去了，看样子想要在千晖总公司混下去确实不大容易。

“不会，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我就想看着你。”那人正说着刚抽出一只手搭上她的手背，门那头就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乔娇娇下意识地快速把手缩了回来，双抱着放在桌子上的保温饭盒，局促地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那人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转而厉声向门外问道，“什么事？”

“何总，下一个是临江区分公司，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门外传来的是林晋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吧。”

那人刚说完，门口就乌泱泱走进来五六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双鬓略微斑白，神采却很精神。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大多都是中年人，细看只有一个年轻人。

只是这年轻人，怎么越看越是眼熟……

“何总好，我是临江区分公司总经理，这次特地前来总公司汇报倍感荣幸，身后的几位都是我们临江分公司的得力干将，就由我来为何总一一介绍……”总经理侧身为身后的几人让出位置，并开始逐一介绍起各人来。

无非就是些吹嘘个人业绩的事情，谁谁谁在哪里年为公司拉了大业绩，谁谁谁在哪一年拿下了什么项目，听得乔娇娇只打瞌睡。

直到介绍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乔娇娇越发觉得那个一直低头的年轻人似曾相识，那张圆润的脸，看上去不大起眼的五官……

“这位是我们销售部的王牌，叫程宾，来小程快跟何总打个招呼。”总经理殷勤地将年轻人往前推了推，希望他能趁机把握住机会给总裁留下点好印象。

听到这个名字，那人略显不爽地微蹙起眉头，“你叫程宾？”他冷声问。

“是。”年轻人战战兢兢地回了句。

“抬起头来。”

叫程宾的年轻人又畏畏缩缩地抬起了头，看了那人和乔娇娇一眼，又眼神怪异地低下头。

“小程？”一旁的乔娇娇下意识地惊呼，而后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场合又迅速地捂住自己嘴巴，惊慌无助地看向那人。

那人转头对她微微一笑，好令她不必忧虑。

“我怎么见你好像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那人先是在明知故问。

小程恭敬地回答道，“是……是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

那人装作记性不好的样子，一手扶额一手轻轻点着桌面，发出的细微声响就像是道道催命符般刺进小程的心里。

“你这么一说，我好想有点印象了。”那人向乔娇娇投去一道玩味的目光，“娇娇，是不是在你哥哥的婚礼上？”

乔娇娇虽然摸不清那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但就凭她对那人的了解，想必他肚里正憋着坏水呢。

想到这场合她也不好同那人发作，只得讪讪地应道，“嗯，没错。”

上了年纪的总经理怎么说也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小程也算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眼下看到最信任的员工和公司总裁有过一面之缘，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说放就放，于是咧着笑说，“真没想到小程居然还和何总见过面，这缘分真是奇妙。小程在我们分公司是一位积极工作努力奋进的年轻人，就差一点点机遇……”

这边总经理还滔滔不绝个没完，那边大门又应声打开，之前那位女员工正端着一杯热茶款款往乔娇娇这边走来。

“是挺努力也挺奋进的，不过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作用。”那人犹自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头也不抬地说，“从报表上来看临江区分公司的销售业绩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增长，别说是大幅度增长了，就连小幅度的递进都没有，其中十一月还有小幅度下跌，这是怎么回事？”

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带人来总公司进行年底工作汇报和述职，也不是不知道千晖何总向来是公私分明，对待工作极为严苛。但每次面临这样的质问，纵使是职场浮沉了大半生的老人，在面对这个看似年轻却异于常人的总裁时，还是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是这样的……每年下半年天气转凉，选择出行的游客就会相应减少。十月国庆过后是一波旅游淡季，入冬以后十一月份的销售份额有所下跌也属于情理之中。”总经理抹着额前冷汗解释道。

“那也不至于到没眼看的程度。”那人的嗓音并没有丝毫的提高，可语气中透露出的不快却令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夏季观海冬季赏雪，是刻在江海人骨子里的旅游基因。今年初雪来临的那几天，江海以北的几个项目都空前的火爆，在其他公司热销的项目和套餐，怎么在你们这里就没了动静，还要我多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