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房间内的窗口大开着，明明没有风，窗帘却在轻轻地飘动。

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江也睡觉很安静，听不见一点呼吸的声音，如果不是他翻了个身，就像死了一般安静。

......

江也才睁开一点眼睛，就被窗口直射进来的阳光逼得重新闭上了眼。

他遮着眼睛，坐了起来。

对了，徐侧呢？

江也的右手边已经没人了，对方身下的床单和枕头也整齐得很，没有丝毫被躺过的痕迹。

他看向房间里的挂钟，还好，才八点半。

他迅速下床洗漱，然后就走出房门，直接下楼了。

现在还没到几点，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在会客厅了。

江也远远地看了一眼，发现在这群人里还是没有徐侧的身影。

就连管家也不在。

这时，管家正好从小门处现身。他还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李楚师死了。

江也几乎是一下子就联想到昨晚，敲门的人是李楚师吗？

会客厅里的几个人，跟着管家来到了案发地点。

柯乐一看见他，就凑了过来，但也没敢靠太近，而是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柯乐在看到江也身上的某处地方时，突然脸色怪异起来。

......

管家带他们走到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双剪楼梯前，这个地方江也还没来过。

他抬头一看，徐侧也站在这个楼梯平台上，这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窗，徐侧背着光，面对着落地窗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但很快，众人就被平台边上的碎玻璃吸引了视线。

“这扇窗怎么碎了.....”

“这玻璃窗，好像是被人砸破的，中间缺口还挺大。”

“那个李楚师，该不会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了吧。”

“可是这是二楼和一楼的中间，这点高度.....怎么会死人呢......”

“这里，还有血迹。”刘佳看上去倒是很冷静，比在场的大部分男人都要淡定多了。

江也看向刘佳手指着的地方，那里的碎玻璃上还沾着一些血。

江也走近，不可避免地踩在了碎玻璃上，发出了玻璃碎裂的清脆声。

他来到平台边缘，倾身往下看去，底下的草坪躺着一个死相凄惨的尸体。

从他露出的侧脸可以分辨出，这就是李楚师。

江也现在的位置很危险，徐侧离得他很近，只要徐侧一伸手，就能把江也推下去。

江也隐隐不安，他余光往徐侧那处斜了一眼，就看到徐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他还真想这么干？

江也后退几步，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徐侧。

其余的人也纷纷大着胆子走过来，伸着脑袋往下看。

只是看了一眼，就抽着气往后缩去了。

不怪他们太大惊小怪，是李楚师的死相太过凄惨了，而江也刚才的反应又太过淡定，以至于他们也放松了警惕。

李楚师的双腿呈奇怪的角度弯曲，摆成了一个“W”的姿势，他的腿部关节被严重破坏，几乎断裂。裤腿里的形状很瘪，就像是被挤压过一般。

他的双手则是不规则地摆着，看不出跟腿部的姿势有什么关联。

但是他的脑袋却和身体分家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牵扯着，才没让圆滚滚的脑袋滚远。

袁丁擦了擦汗，故作镇定地解读着案发现场：“李楚师....被追杀了......？所以慌不择路的，也没有意识到违反了规则，就打破这里的玻璃跳了下去。”

吴体域：“从这里跳下去能摔成这样？你给我跳一个试试？”

陈律推了推眼镜：“现在有人出事了，你们说这些不太好吧。”

江也：“规则九，在第一个凶手被发现之前，不能离开别墅。李楚师不可能明知道会违反规则还故意要这么做。”

王宝安：“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死了是我们害的？”

江也恍然：“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呢，毕竟大家都没害过人，怎么可能会有人第一天就对身边人动手呢。”

王宝安：“呃....你。”王宝安这下被江也噎得没话说了，多说多错，他只好沉默地站到了一旁。

柯乐：“那岂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有嫌疑？”

所有人都沉默起来，都在互相看自己怀疑的人。

江也把在场的人都扫了一遍，他们的表情都很平常，还有些故作淡定的意味。

最后，江也把视线放在了徐侧的身上。

他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李楚师的死会不会跟他有关？

可是昨天晚上徐侧是和自己待在一起的，如果不是趁江也睡着后做的，除非他不用出门也有杀害李楚师的办法。

——

九点快到了，他们又回到了长桌前。

他们还是按照昨天的座位坐着，但是座位上已经少了一个人。

接下来的七天，会不会每一天都少人呢？江也想。

九个人坐在各自的座位，一时无言。

还是陈律最先说话：“看来李楚师是违反了规则九。”

江也：“那也不一定。”

刘佳：“怎么说？”

江也：“厨师的工作时间是怎么安排的？”

吴体域：“这我们怎么知道？”

袁丁：“我又不是厨子。”

柯乐轻声道：“也许，该问管家？”

管家说道：“厨师早上五点开始在厨房准备食材，一直到早上七点是准备早饭的时间，早饭时间结束后，九点就是早会时间。午饭是从早上十点到十二点开始准备，晚饭准备时间是下午五点到傍晚的七点，备完晚饭后，一直到晚上了十一点半他才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