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单薄瘦弱,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保镖一把摁下,膝盖碰撞地板发出闷响。
少年大吼,声嘶力竭,恨不得冲上来一口吞掉安理:“你该死!”
度攸在安理身后,一直存在感极低,慵懒散漫的缓缓出声:“你才该死。”
话音刚落,满屋子的目光都落在度攸身上,才发现他说话时看着的是那个小男孩。
度攸摊开手,十分无辜的指了指那个小男孩道:“都看我干什么?不骗你们,他真要死了。”
他掰着指头算:“最多能蹦跶个七八天。”
在度攸眼中,这个小孩周身的精神力波动紊乱,加之他现在情绪激动,稍不留神,他身上的精神力就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尖刀。
这种情况很罕见,但度攸却不觉得陌生。
“一般来说,这样的小孩都会早夭,很难活这么大。”
“你这样的倒是少见,我不相信你是先天的一直有人细心控制才活到这么大,倒像后天干扰形成的。”
度攸问:“你是不是长期在某种特殊的环境下生活,比如不稳定或者频率过强的磁场?”
度攸不知道他哪句话触碰了少年的神经,少年想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你胡说!!明明不是!”
度攸勾唇:“看来我说对了。”
“你的主人,也就是派你来的那个人,说不定才是真正害你的凶手!”
“如果没有他,你就不用遭受精神力波动的巨大痛苦。以你的能力,即使出身不好,也能够获得器重。”
“更何况也许你本就幸福美满,是你的主人把你偷了过来,谎称你孤苦无依,谎称你惨遭抛弃,告诉你他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你胡说!”少年的声音嘶哑,他拼命地向前挣扎,想要亲手撕裂一派胡言的度攸。
他肩膀上的伤口重新崩裂,鲜血汩汩直流。
度攸面无表请,好似激得少年崩溃的人不是他。
可度攸自己知道,他从少年的崩溃中品到了畅快淋漓。
他仿佛天生恶魔,他人的痛苦是他最滋补的养料。
度攸抬起指尖,一点精神力从他的指尖蜿蜒而出,缓缓没入少年的眉心。
少年的瞳孔放大,眼神空洞迷茫,昏迷前他还执着挣扎,没坚持过一秒便像面条一样滑到地板上。
度攸解释:“不用担心,睡一觉而是,明天早上就能醒。”
“提醒一句,给这小孩止止血,不然可能活不上七八天。”
保镖一愣,询问的目光看向安理。
安理仿佛一直在思考什么,只吩咐道:“照他说的做。”
“是。”
保镖撤去之后,度攸也起身:“我也不打扰了,非常感谢检察官大人刚才没有叫你的手下抓我。”
安理:“说得好不如做得多。”
度攸:“好啊,不知道检察官大人需要我做些什么,乐意效劳。”
度攸没等到安理的回答,脑袋忽然晕了晕,才发现声音已经远去,他惊讶的望向安理,只依稀变认出口型像——
“那就……留下来。”
什么留下……?
他栽倒时视线定格在客厅茶几上已经停止运转的熏香。
那熏香的烟雾已经极淡,仿佛已经燃尽。
度攸忽然想起,他进来的时候熏香就燃着,而且分明刚刚换过!
这个念头只来得及在他的大脑中走个过场,他便眼前一黑,思绪越来越沉。
狡猾!竟然早埋伏我。
嘈杂喧嚣都渐渐远去。只剩下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还有已经死了的自己。
???
死了为什么还有感觉?
不是身体层面上的,像是意识在虚空中漂浮。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左摆右晃地移动,像一双温柔的手拖着他的意识放在一个什么地方。
度攸感觉好亲切好舒服,想亲昵地蹭一蹭。
安理一愣,指尖拨开度攸额前碎发,靠在他身上,露出留恋不舍的神情。
度攸意识在虚空中沉了沉,好像被轻轻压着……
渐渐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要死!”
度攸重新拿到身体掌控权,他猛地坐起环顾四周——
天光大亮依然是第二天早上,他还躺在昨晚那间酒店的床上。
不知道是什么熏香,效果真不错,竟然能让他无知无觉地睡了一夜。
度攸下地轻手轻脚靠近客厅,发现房间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度攸微微放松警惕。
他以为他醒来的地方至少是牢狱或者审讯室,更可能他连醒来的机会都不会有。
谁知道竟然原封不动的就让他在床上睡了一宿。
难道这间房间有什么玄机?其真实面目是一间特殊囚禁室?
可是阳台的落地窗还拉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