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的林星鹤回到卧房,想起今晚林沉与她说的一番话,莫名有些烦躁。
“兰烟。”林星鹤坐在床边,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抬头看着兰烟,疑惑问道:“我爹究竟从哪里看出来我爱慕沈玄砚的?”
兰烟直视着自家小姐认真的凤眸,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讲。
别说林宗主,整个剑宗上下人人都知晓林星鹤从小便爱慕沈玄砚。
见人犹豫,林星鹤转而问道:“对了,还有那个剑穗,是何时的事?”
“小姐落水前曾在铺子里定制了一条剑穗,特地吩咐奴婢在昨日送与沈公子。”
闻言,林星鹤眉间一蹙:“昨日是何日子?”
兰烟抬身看着林星鹤的表情,“七月初七,七夕节。”
林星鹤:......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那沈玄砚收了吗?”
“收下了。”
话落,卧房里足足安静了几刻。
想起今儿下午在院外与沈玄砚的交锋,林星鹤怎么都看不出这人喜欢她。
同样,她也一点都不喜欢沈玄砚。
连绿茶都分辨不出的男人有什么优点?
林星鹤冷笑一声。
她不知道这是谁造的谣,但要让她抓到,她一定会把造谣的人关到祠堂不跪满十二个时辰不准出来!
“兰烟,你听着,我并不喜欢沈玄砚。”林星鹤眨巴眨巴眼,破除谣言的第一步就是让自己的身边人兰烟相信她。
兰烟犹豫半刻,缓缓点头。
虽然不晓得自家小姐又要做何,但想起小姐旧日对沈公子的狂热程度,只觉得小姐这句话没有任何信任。
这不,就连失忆了看到沈公子与柳柒柒在一起也会难受一下午。
许是意识到自己失忆以前对沈玄砚做过太多让人误会的事,林星鹤也不指望就凭自己这一句话便让人相信她。
只是,从今以后她一定会让别人知道,她林星鹤半分看不上沈玄砚。
卯时,日头初升,武场响起整齐划一的喊声。喊声震耳,远远传到了绮华院,林星鹤紧闭双眼,撩起被子蒙住头,奈何那喊声实在刺耳,她猛地坐起,眉心升起戾气,脚踩着靴子便推门离开了。
“剑术第二十式,摘星揽月。”
一袭黑衣裹身,衣摆潇洒地扬起,沈玄砚手握着银色长剑,一捻一挑挽出漂亮的剑花。
林星鹤循声走到武场边,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幕。
当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剑法都透着少年傲气。
剑宗众弟子正在沈玄砚的带领下温习昨日修习的剑术,数不胜数的穿着白色弟子服的人排成浩瀚的方阵,一边嘴里喊招式要领,一边练习。
画面极具观赏性,若不是她正是被这吵醒的,此时的她已经开始鼓掌。
沈玄砚远远便看到林星鹤朝武场走,心生不妙,生怕他这性子娇纵的师妹又会像以前一般借着各种理由搅乱晨练。但观察了林星鹤许久,却见林星鹤虽面色阴沉,迟迟未有动作。
“今日便到这里。”
晨练结束,沈玄砚利落地收好剑,目光落在被微风吹起的淡蓝色剑穗,神色流露些许温柔。
他抬眼,林星鹤正巧走到了他面前。
沈玄砚立刻收了情绪,又恢复平日沉稳冷静,话中把握极好的分寸:“星鹤,身体可好些?”
“尚可。”林星鹤淡淡回道,看到经过她身旁就仿佛见到洪水猛兽,匆匆离去的弟子,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她冷哼一声,转过视线,望向沈玄砚,语气带着警告:“沈玄砚,有个事情提前告知你,不管我爹跟你说什么,都与我无关,也并非我所想。”
一想到昨日她爹那副豪横做派,林星鹤生怕她爹借着宗主身份给沈玄砚施压,然后逼着沈玄砚跟与她拜堂结契。
彼时,一切可就说不清了。
沈玄砚有些疑惑。
“记住了,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林星鹤不放心地又嘱咐一遍,“总之,我爹的话仅代表他。”
沈玄砚听得云里雾里,正想仔细询问,林星鹤却已经转身走远了。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沈玄砚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一向没有表情的脸露出半分温柔。
躲在一旁偷看的柳柒柒见状,差点咬碎后槽牙。
阴魂不散的贱人,竟然敢勾引师兄。
许久后沈玄砚持着剑,也准备离开了武场,柳柒柒连忙上前,柔柔地喊了一声:“师兄。”
柳柒柒走到沈玄砚身侧,弯眉莞尔一笑,眼神掺了蜜,有些羞怯:“不知今晚师兄可有空?”
“何事?”
“今日是柒柒母亲的忌日,不知师兄可能陪柒柒一同去凡间祭拜家母。”说着,柳柒柒语气颤抖,颇为楚楚可怜,“这点小事原不想麻烦师兄,但柒柒害怕那些人会再次找上。”
话说到这种地步,沈玄砚便没有拒绝的余地。
“几时?”
柳柒柒神色一喜,但很快就压下扬起的唇角,小声地说:“不耽误师兄太多时间,明日日中柒柒来寻师兄。”
“嗯。”沈玄砚语气沉沉,应完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