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伴随着歇斯底里的恐惧从肺部挤压出来,长久地回荡在空中,震荡得周围落下的雪花都不由改了轨迹。
所幸断了的是吊桥的右后边,他们的安全扣都是系在左方的钢索上,没有顺着断了的那方悬挂在半空中。
手脚并用死死地抓着吊桥钢索的人,不由惊恐地互相看着。
“快,加快速度往前走。”回头望了眼吊桥所断裂地方的闫钧吼道,然后一只手抓着钢索,一只手解着安全扣,边跑边扣地在吊桥上跑起来。
因着吊桥两边都有连接底部的钢索,所以每隔一段距离就得将安全扣打开重新扣。
除了秦焕几人无条件信任他的话紧跟在后面,其余陌生的登山冒险者和网红打卡者犹疑着没动。
风雪的鼓动在呼啸间变得暴戾,失去一条支撑的吊桥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被风雪拍打得睁不开眼的闫钧由在声嘶力竭地吼,“吊桥的另一边支撑不了多久,若是左边也断了的话,我们会吊在吊桥上撞向另一边断崖。”
“吊桥的重量再加上我们的重量,撞在断崖上会死的!越靠近断崖,所受的撞击力越小!”
几个陌生登山者和网红对视了一眼,最终选择了相信,颤抖着手将安全扣从扶手上取下,扶着钢索拼命地往前奔去。
“吱呀~吱呀~”
吊桥摇晃得越来越剧烈,松动的螺丝和不堪重负的钢索相互摩擦着发出的声音,穿过纷纷雪幕传入众人耳里。
他们立马将安全扣扣在钢索上,扶着钢索往前走着,不敢再将安全扣取下。
“吱呀~吱呀~”
这声音比他们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片都还要让人毛骨悚然,神经绷到极限,窒息感让整个胸腔连带着神经都尖锐地疼痛起来,死亡的恐惧煎熬着他们。
这种煎熬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声不甚清脆的断裂声,高昂的尖叫声划破天际,伴随着的还有谩骂声。
“秦焕你丫的个乌鸦嘴!!!”吓得眼泪都出来的赵梧,在撞在崖壁上又弹回来后崩溃大骂。
挂在他下方的秦焕被撞得闷哼一声,感觉肋骨都快要断了,他忍着痛死死地拽着吊桥,大声喊道,“这关我什么事啊,我就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你不知道说点好的!”钟楠疼得有气无力地道,他感觉他的左手怕是断了,一点力都使不上。
“行了,别吵,省点体力。”撞得头晕眼花的闫钧抹了把额头上的血费力地说着,然后空出一只手艰难地试图在衣兜里掏出手机报警。
吊桥吊在断崖下,被暴风雪吹动得越发晃荡,好不容易掏出手机的闫钧一个失手,手机直接掉下断崖,心里暗骂了一声的他看向其他几人道,“别呆着,赶紧掏出手机报警,不然死这都没人知道。”
先前还恐惧着吊桥的另一边也断裂,如今直接悬挂在断崖中的他们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不恐惧了。
“小猫,小猫。”秦焕突然喊道。
赵梧翻了个白眼,“你网上视频中毒太深了吧,那黑猫来了也救不了你。”
“你丫视频才看多了,我叫我手机呢。”秦焕怼回去,然后看着他往下滴着血的腿道,“你没事吧?”
“死不了!”赵梧咬着牙道。
“小猫,小猫。”
“我在。”
“拨打报警电话。”
“好的,请稍等。”
风雪越来越大,冷冽的寒风刮着皮肉,个中滋味难以言说,一只黑猫于雪中走来停在吊桥断裂的地方,它碧绿色的眼眸微动,看向吊在断崖对面的吊桥和上面零散挂着的人。
对于这些生活无忧却热爱作死的人,晏平一时难以评价,原想着在这个冬季里收集四十五点功德值怕是有点难度,却没想到他根据自己问卜出来的几个地方找去,总能捡到几个爱作死的人,这已是第三个地方了。
说起算卦问卜这事,原是他第一世时不为人知的小爱好,他十四岁回到晏家受尽冷眼和蹉跎,待在那个无人问津的清冷院子里,习书练字闲暇之时就学学观天相术之事。
或许是有些天赋在身上,他居然学得还不错,偶尔占占卜预测预测天相还挺准,倒得后来有了权利,有了更多的学习途径,他观天这一本事就越来越精湛。
直到后来死亡又再度重活了一世,冥冥之中他对天机有了一丝不可言说的感应,这也是他能以比第一世更快的速度升至宰相位置的原因,毕竟先帝他十分地痴迷问道长生,能观测天机的他在先帝面前更得信任。
收敛了眼中思绪,晏平看了眼对面逐渐不堪负重的吊桥,转身朝另一条小道奔去。
银装素裹的山林间,一只体型较大的黑猫奔腾在天地间,每奔腾一段距离它的身躯就长大一倍,茫茫风雪之间,黑与白的较量,有种莫名的震撼。
吊桥随着风雪摇晃着,那恐怖的仿若老旧的木门的吱呀声,随着风雪再度传入耳里,众人刚松了点的神经再度绷紧起来。
“赵梧,我这大好青春的年华算是葬送在你手里了。”秦焕颤着声音道。
刺骨的风雪和命悬一线的紧绷感让他几乎临近崩溃。
“瞎说什么呢,我们这几个祸害注定要遗千啊啊啊~”
赵梧话还没说完,仅仅支撑着他们的两条钢索又断了一根,猛然的下坠和剧烈的晃荡让他们不由的尖声高叫起来。
“赵梧,赵梧你给我等着,回去我就告诉你爸是你把他新车开去泡妞刮了啊啊~我要掉了,我要掉了~”秦焕疯狂地喊着。
“别喊呀~你抱住我腿呀~”赵梧喊着将腿往他那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