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慈的周身血肉消散，化作血雾空中飘舞，在场的魔族都化为黑烟消散。

张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准备逃跑，却也化作了血雾融入空中。

楚容慈笑起来，笑得癫狂，他的佩剑牢牢插在石台的正中央，红的耀眼，就像他主人一样热烈。

一个黑色的身影踏入阵内，握住了那把剑，抽出。

楚容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男人黑色袍子，带着宽大的帽子，露出一段栗色的长卷发。

“你在高兴什么？”他嘴角勾起笑，指尖用力，那把剑瞬时化作齑粉，飘散在空中。

突然，一个石头飞过来，擦着他的耳边砸掉了那顶宽大的兜帽，露出一张带着异域风情的脸。

他眯了眯眼睛，却没找到扔石头的人，不过那也无所谓，他此刻更想欣赏这场破碎的美梦。

阵毁了，可是楚容慈并不会停止消失。

他只剩半张脸和半边上半身了，根本无力反抗。

生命的最后，他的右眼看到那个男人一剑扫过，九长老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看到无数的魔族将鲜血染上上清门白青色的校服，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

他的眼睛消失了，在他消散在世界上的那一刻，他听到了远方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叫声——

“啊！啊啊啊——”

哈，师妹……】

叶寻轻也听出来那是堂前燕的声音。

想来她的嗓子就是这么坏掉的吧。

面对这样的真相，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屹的叛变来自于他自己的嫉妒心，那个卷发男人在魔族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不是魔尊，根据天一阁的情报来看，魔尊的形象和他完全相反。

所以这人还能是谁呢？

叶寻轻苦思冥想不得结果。

这时，储物戒里的手札突然自己掉出来了，一阵风吹过，翻到了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是银晞玥。

【往生镜，我想你需要它】

叶寻轻捡起那本手札，仔细研读这段关于往生镜的部分。

一炷香后，她合上书。

“我要去昆仑之巅，找往生镜，我要真相。”叶寻轻语气淡然，根本不是在做商量，而是通知。

许是“真相”刺激到了她，堂前燕立马跟上一句：“我也去。”

剩下几人纷纷表态，唯有归海潮一言不发。

“不行，世界你不能去，你的状态不好，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在这里。”叶寻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

“你和乐正希留在这里，我独自前去。”

叶寻轻自顾自做了决定，众人没什么反对的声音。

“我去，我会医术。”池中月急忙表态，她直接走到了叶寻轻面前拉住她的手，“我要和你一起去，拜托请别抛下我。”

月光下她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名为希翼的光。

叶寻轻生不出拒绝的想法，特别是池中月。

“好。”

她话锋一转：“师姐和小乐留下，我不喜欢看到你们再次受伤。”

乐正希点头，她要留下来照顾堂前燕。

归海潮在一边呆坐了很久，告诉叶寻轻：“我要回开封，我需要找我爹确认一些事情。”

他眼底是叶寻轻读不懂的复杂。

“你呢？”叶寻轻转头看向门泊舟。

“回去，找师父。”门泊舟言简意赅。

叶寻轻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门泊舟就是个重度社恐儿童，回去找师父很正常。

“那就这样，今晚休息，明早出发。”叶寻轻一锤定音，他们没有分开，而是在主殿寻了个地方简单睡下。

魔尊在上清门进行了清洗，周围的山峰都遭了殃，根本没法住人。

叶寻轻半夜睡不着，她坐在山头看月亮，就和很多年前一样，银晞玥陪在她身边。

【你打算怎么办？】

叶寻轻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无关的话题。

“我从前一直在跟着别人的脚步走，就好像一个杆子上的羽毛，在吸引着我这只小猫。”

她垂下眸，语气感慨：“我终究是不想做这样被人牵着走的人。”

【你有目标了】银晞玥的语气如此肯定。

【它们会懂吗？】

叶寻轻摇摇头，笑道：“重要吗？我会主动去寻找答案，世界不值得，不是我不值得。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去昆仑之巅，我无愧于天地。”

说罢她转身回了殿内。

银晞玥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声气，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

【我很高兴你能成长，这样我离去的时候才不会担心……】

银晞玥摇摇头，身影逐渐隐去。

第二天一早，几人告别后就各自出发了。

只是走之前，归海潮避开所有人将一张纸条塞进了她手里。

她不动声色地收下，阅后即焚。

堂前燕望着叶寻轻离去的背影，呢喃道：“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乐正希挤出一抹笑：“有什么不安的，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但愿不会出事吧。

乐正希默默祈祷。

“乐师妹，堂师妹，对不起我来晚了。”

两人齐齐回头——是叶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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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妖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