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真要谢我就多来给我解闷!”看他挺拔的身形远去,裴子缨揪住寝衣,羞怯地喊道。
亲眼看了赛龙舟全程后,面对这个和自己有婚约的穷男人,裴子缨内心已然起了变化。
此时的他,不仅会因为和对方相处而羞窘,连带着人家穿普通的粗衣裳都变得顺眼起来。
“比寻常男子要有男人味呢.....”裴子缨摸一摸药瓶,有点入迷了。
霍景昭从没走的这么急,他一双腿几乎不受控,脑子里全是要见到裴连漪,要见他要看着他的脸抱他摸遍他全身.....!变凉的夜风都吹不走他此时不可收拾的念头,反而叫它火势炎炎。
可还没靠近主院,他就被曹贤一句“家主已经睡了,霍公子请回”拦了下来。
远看着那房里的朦胧灯火,霍景昭闭起眼,平复心头汹涌的情绪后,他又恢复了一贯的谦和有礼:“多谢曹管家,在下明日再来。”
说完不等曹贤翻白眼,霍景昭就跟阵风一样跑了。
然而走到庭院,他却撞上了所谓“已经睡下”的人。
裴连漪身后跟了几名婢女随从,他口中还在评判着今天的菜色哪块哪块不对,想必是刚吃过晚饭送走了“客人”。(为什么有引号,因为和裴连漪吃过饭的不管男女在霍景昭眼里都已经是死人了)
“裴爷。”看着他月光深处的容颜,霍景昭站在长廊上,一动不动。
裴连漪停下脚步,第一个反应就是先躲开他。
霍景昭直接走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我有话对裴爷说,让他们下去。”
“你.....”面对他少有的无礼,裴连漪惊讶地皱眉,但看到男人异常认真的面孔,他只好让下人们都退远点。
“有什么话?说吧。”
霍景昭把画放到他面前:“你要的画,分好了。”
“原来是这事。”裴连漪像松了口气一样,从他手里接过画。
等他接过去,霍景昭却没有松手,而是深深地看着他:“裴爷为什么躲着我?”
“我该走.....啊呃——!”
裴连漪刚想走,就被霍景昭突然压到了柱子上。
“霍景昭.....!”他柔韧的腰骨被廊柱硌的生疼,忍不住低叫道。
“我去裴爷的院子找你,曹管家骗我说你睡了,为什么愿意和不相干的人待一下午,也不愿意见我?”霍景昭沉声问。
裴连漪捏着画的另一头,脸色泛红,轻声说:“你该陪的人,是子缨。”
噗呲一声,一张名画突然裂成了两半。
霍景昭视线下移,故意用委屈的口吻道:“抱歉,是我不小心,画弄烂了。”
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裴连漪拿着烂画的手一阵轻颤:“没什么,师承祭还会再送。”
霍景昭神态起了变化:“你的意思是还要和他见面?”
“他是师家家主,免不了要来往。”裴连漪淡声回应。
“......好!”霍景昭忽然撒开手,又规矩的退到一边:“夜深了,裴爷早点休息吧。”
见他恢复原状,裴连漪放下心来,没有多说就带人离开。
后面两天霍景昭都在裴子缨房里,有他在,裴子缨会老实的喝药,伤恢复的不错。
听过曹贤的汇报,正浇花的裴连漪愣了很久,直到被老管家提醒“家主花快淹死了”,他才放下了水壶。
“只要,子缨没事就好......”他喃喃自语,像在说给自己听。
曹贤没发现他的心不在焉,而是笑着说:“是呀,这么一看,小少爷和霍公子生下子嗣指日可待啦!”
裴连漪默不作声,转身接着翻土。
这一晚,处理完商会一摊子烂事,裴连漪回到府里,已经是深夜。
家主累了一天,曹贤赶紧带着一帮人去准备热水和衣食。
裴连漪独自走到卧房外面,发现房里居然一片漆黑。
府里有灯盏长明的规矩,下人们不会出这种差错,想到那个可能性,他心底乍然凉透,喊人的话却被一声惊雷掩盖。
要下雨了......
这时卧房的门陡然被什么东西震开,裴连漪抬起头,恰巧看清了房里的男人。
他坐在主位,依然头戴狰狞的面具,穿着那身黑沉沉的盔甲,亮到刺眼的雷电映出他结实臂膀、笔直的身段,黑盔甲边缘的红绣缎一起一伏,惊骇间,又有叫人唇齿发苦的欲念。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自从霍景昭来到府里,鬼面男就没了踪迹,裴连漪放松了一段日子,他以为会一直这么安宁下去。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胆大到在房里等他.....!
鬼面男歪了歪头,粗粝的声线饱含无辜:“因为,裴爷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裴连漪不愿跟这个疯子纠缠,他正想逃离,却因鬼面男的话全身僵冻。
“裴子缨,他在隔壁吗?”面具眼孔下一闪一烁,男人说出对他而言如同恶魔的话:
“你不愿陪我,我就到他房里。”
说着鬼面男站起身:“他年轻天真,应该更好玩吧。”
没等霍景昭迈开腿,裴连漪就跨进房间,飞快地锁上门。
“......”霍景昭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裴连漪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哑声道:“不要去子缨房里.....”
这句话,叫霍景昭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天灵盖。
“为什么?”他追问。
裴连漪忍着痛楚,语气很轻:“他,他是清白之身,还已经有了婚约。”
“哦?是么。”鬼面男嗤笑一下,负手在他身边踱步,忽然点头:“只要你重复我的话,我就不去。”
“什么.....话?”
“从今以后,每晚都来我房里。”
他粗重炙热的气音,让裴连漪屈辱地闭上眼,只能喉结震颤的重复道:“从今以后,每晚,都来我房里。”
注视着他绯红的脸庞,鬼面男满意地坐回椅子里:“如你所愿。”
裴连漪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但很快,鬼面男就开口道:
“那么今晚,裴爷就换上它,好好回忆一下我说过的话。”
裴连漪低头一看,发现桌上放着龙舟会那天他穿的彩袍。
同一件衣服他从不会穿第二次的。
“我若不穿......你,你要干什么?!”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自己藏在枕头下面,很久不用的戒尺被鬼面男握在手里。
下一秒,男人的话更令他两腿发软。
“我说过,要打断裴爷的腿。”
霍景昭把玩着紫檀木做的戒尺,仔细欣赏上面精巧凹凸的白玉,仿佛看一只宝器那般专注:“不过,我改主意了。”
他噙着笑的邪妄语调,叫裴连漪如瀑的发尾都在抖动。
“什么,主意?”他惊恐的问。
“乖乖换好衣服,我就告诉你。”鬼面男悠然说道。
裴连漪不是任人摆布的人,此刻他内心的恐惧、委屈和耻辱交叠在一起,却仍没有顺从男人的话,只愤然披上了丹色彩绸衣袍。
看他这样倔强,面具下的男人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裴爷生了一双好腿,打断就太可惜了。”霍景昭绕到裴连漪身后,趁他神色茫然,突然挥动手上的戒尺,凶恶地打到他的双臀上。
“啊——呃啊!呜,嗯!”被打的一刹那,裴连漪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控制脱口而出的尖叫。
莫大的羞耻、恐慌如同滔天骇浪,瞬间淹没了他。
他生来高贵,又养尊处优,除了生育裴子缨,从没有经受或是想象过这种侮辱和剧痛。
观鬼面男的行事作风,想到他可能比自己小很多,裴连漪哆嗦着双唇,痛苦地叫道:
“不要,住、住手!”
霍景昭当真停了下来:“我可以停手,但刚才的话,就都不作数了。”
裴连漪一双秋水眸急剧收缩,只能扶住桌椅,默认他继续。
他身上的丹色彩绸衣袍绣着金色、银色的圆片,鬼面男手里的戒尺每次落下,就会带动他腰部的圆片,发出哗啦、哗啦的清脆音色。
屋外暴雨降临,雨水扑哧撞到门板上。
啪——啪——啪——
大雨惊心,那金银圆片晃动的清音,竟是比汗水飞溅、伤痕累累还要叫人脸红心跳。
“景昭,救我.....”嘈杂的电闪雷鸣下,裴连漪被打的混乱不堪,他受不了,对着空气伸出一截手臂,却被鬼面男粗暴地抓了回去。
听他在这种关头叫自己的名字,霍景昭兴奋的红了眼,他伏到裴连漪耳畔,冷嘲道:
“霍景昭?呵.....像他那种软骨头,恐怕在床上都硬不起来吧。”
“一个窝囊废,怎么救你?”
“不.....!不是。”听到他的辱骂,满脸厌恶的裴连漪神情微变,瞳色泛起柔光:“他,他和你这种人不一样。”
“我这种人?”鬼面男又来了兴致,急切问道:
“我是什么人?”
“你是个疯子,下流恶鬼,该死的畜生.....啊啊啊——!!!”
他越骂,霍景昭就打的越狠,不一会儿,裴连漪的下巴就滴落了豆大的汗珠,脸红的快要滴血。
臀部的剧痛滚烫钻心,连小腹都升起酸疼,慌乱下他只能握住桌上剥开的石榴,借此来压住叫喊。
盯着他掐入红果肉的纤细手指,霍景昭心猿意马。
他掂了掂手里的戒尺,突然一个加重手劲,嗓音挑衅又温柔:
“裴爷,再用用力,我想喝石榴汁。”
“啊呃——!”裴连漪被抽打的扬起脖颈,他用尽全力抓住石榴,每根手指都死死地嵌入果肉,挤出了里面甘美的汁水。
稀稀拉拉的汁液沿着他手掌流到桌面,卧房骤然溢满了酸甜的香气,太浓了,浓的快要抽去神智,让耳边只剩金银圆片激荡的余音。
霍景昭抬手蘸取潋滟果汁,把它擦到裴连漪的下唇。
裴连漪双目失神对着他,只低声重复:“他很好,很好,他尊重我,敬慕我,他和你.....不一样,不一样、”
望着他冷淡又空洞的脸,霍景昭没由来一阵心慌,他丢下戒尺,连门锁都忘了拔,头往门上撞了好几下,才想起来开锁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