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白衣男子也不恼,拍了拍屁股潇洒地站了起来:“不愧是齐鲁之地,一个破赌坊的小喽罗也这么横!”
这男子头戴发冠,身着金线镶边锦袍,俊眉英目,嘴角带笑,却不正是几日前沈墨飞在城外茶铺里遇到的冷凌风?
沈墨飞一眼便认出了他,对方转身之余也认出了沈墨飞。
“啊呀,沈公子!”冷凌风被熟人看到自己窘迫模样,脸上尴尬瞬间被那浮夸的大笑盖过:“怎地在哪儿都能遇到沈公子呀!”
沈墨飞看着他衣冠不整的模样,又瞧了瞧自己的狼狈之相,不禁想道:得,咱俩都是一个样,大哥也别说二哥!
“冷……”
“唉——我应该虚长你几岁,叫我冷大哥就行了!”冷凌风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路边走过的百姓瞧着这两个“酸秀才”站在赌坊门口寒暄,无不露出一副鄙夷之态。
冷凌风干笑一声,连忙拉着沈墨飞朝主街走去。
“沈兄弟,你怎的在这里?不是挺别人说,你跑到东街一家大户里躲起来了么?”
听到对方将唐顺府上说成“大户”,沈墨飞不禁暗道:此人看似孟浪,嘴上却严实得紧!
却想到他刚被人从赌坊中赶出来,不禁心生一计。
“这不出来了么?”沈墨飞抬手撩起衣襟,道:“也怪我,哪里躲不好,偏偏躲到一个大人物家里去了,险些掉了小命!”
冷凌风一愣,问:“怎么还差点丢了小命呢?”
于是沈墨飞便将在唐顺府上发生的事情,以一个陌生人闯入唐府后的见闻方式,言简意赅的叙述了出来。
两人边走边聊,接着碰到街角有间小茶馆,便一齐钻了进去。
不过,让沈墨飞惊讶的是,直到他将自己半真半假的“经历”讲完,也不见冷凌风有多少表示,这倒让他对于千宇楼莅临青州的真正意图又生出了一丝疑惑。
冷凌风道:“没想到沈兄弟这一早上的经历,比为兄一年的经历都精彩!”竟是出人意料的表现出了羡慕之情。
沈墨飞倒没有奇怪,话锋一转,挑眉笑问:“不知冷大哥刚才在那边做什么?”
被问及此事,冷凌风的神态之中才表现出一丝懊恼。
“还能干嘛?进赌坊,不去赌两手怎么行?”
沈墨飞故意问道:“以冷大哥的功夫,此行应该是赚了不少吧?”
冷凌风摇了摇头:“转个屁!”说到这里,他忽然辩解道,“我虽有两下功夫,但是赌场那等地方,又怎么会去使用劣等手段?”
“唉——只能怪我运气太差……在扬州的时候,前后输了几万两银子,还以为到了青州就能改运,没想到还是这般……输了个精光!唉,等会儿回去该怎么交待呢……”说着,他看了眼沈墨飞,却见对方也正微笑地看着自己,脸色不禁变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