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让我听到你不叫她大嫂。”钟离爵一字一句地说。
“老大,你真的喜欢她吗?而不是因为她乖巧、听话,她不是一般的把物质看得那么重的女孩,她对快乐的要求很低,我真的真的希望,她能幸福,能一直这样单纯地幸福下去……”简玗说着,眼圈有点泛红,一口将杯子里的酒都倒进了嘴里,简玗闭上眼睛,没再开口。
这下,屋子里安静了,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大家都在之前,简玗说过要追求贝浅浅的事,但自从她跟钟离爵订婚以后,大家就把这事给忘了。
或者说,大家都当简玗只是看着贝浅浅漂亮,虽然他们也都觉得贝浅浅好看,但既然已经名花有主,且还是老大的未婚妻,那就是大嫂了,谁还敢再有想法?
所以,大家也都以为简玗该是这样想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简玗是上了心的。
钟离爵的脸已经黑了,他之前留意过简玗跟贝浅浅玩在一起时的样子,并未发现异常,也以为简玗就是一时新鲜。
钟离爵的不悦,简玗的难过,其他人也不要多说什么。最好的兄弟,一个先说了自己要追,一个直接订婚了,这事,谁是谁非哪能分清?
就在这时,钟离爵的手机响了。
扫了一眼茶几上手机屏幕的号码,钟离爵抬眸看了简玗一眼,起身,拿过手机去了院子里。
手机显示接通了,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钟离爵?”贝浅浅试探地问了一句。
“嗯。”钟离爵算是给了一个回应。
“最近哪天方便,我们家许教授请你来家里吃顿饭。”贝浅浅说。
“如果你忙,我可以代为转达。”贝浅浅马上又补充了一句。
她这么说,就连坐在一边的凌煦,都没忍住,看了她一眼。
“告诉我时间,我过去。”钟离爵说。
贝浅浅很意外,按照正常情况,他不是该说“很忙”“有空联系”之类的吗?
“你真的方便吗?可别耽误公司里的事儿。”贝浅浅就差直接说,你别来了。
“明晚吧。”说完,钟离爵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盲音,贝浅浅有些茫然,他怎么总是让她意外?早知道他答应要来,她就该连电话都不打,直接跟许言说,钟离爵来不了。
看着郁闷地窝在沙发里发呆的贝浅浅,凌煦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
“不喜欢他来家里做客?”凌煦问。
“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感觉很别扭。师兄,你说,我当初答应订婚,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贝浅浅真是悔不当初。
刚刚还温和而平静的凌煦,听了贝浅浅的话,眼睛里顿时有光闪过。
“浅浅想退婚?”凌煦问。
他心里竟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动,就是那种本已不抱希望,却突然间又有了希望的光芒。
“嘘!师兄小声一点儿,要是被许教授听到,不会轻饶了我的。”贝浅浅说着,还谨慎地看了看厨房的方向。
在答应订婚之前,许言和贝景泽再三让她考虑清楚了,他们从小就教育她,要对自己负责,在做出决定之后,就要承担一切后果。
凌煦眼里的光在慢慢地暗淡下去,他知道贝家人对贝浅浅的教育,他们把信用看得很重,不会轻易做出承诺,尤其是婚姻,从贝景泽和许言的感情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把婚姻当成儿戏。
“浅浅,你真的喜欢钟离爵吗?”心里紧张得要命,凌煦还保持着面上的平静问。
贝浅浅将下颚靠在曲起的膝盖上,眼神深沉,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答案。她是喜欢钟离爵的吗?
贝浅浅还没得出答案,许言过来叫他们吃饭了。凌煦不想贝浅浅的心思被许言看透,就拉着还在沉思的贝浅浅去了饭厅。
“电话打过了?”许言问。
“嗯,明晚他会过来。”贝浅浅如实转达。
许言和贝景泽对视了一眼,没再多说这个话题。
贝景泽最近迷上了研究古玩,那些看起来灰头土脸的物件,能牵扯出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文化、经济、地域风貌等。
虽然凌煦对古玩接触的不多,但他是一个对很多领域都感兴趣的人,所以,陪着贝景泽聊天还是没问题的。偶尔,许言在一边参与两句,饭桌上的氛围很融洽,就真的像是一家人,放学、下班后,一起享受晚餐的幸福时光。
吃过晚饭,凌煦到院子里散步,许言走过来。凌煦知道,这是许言有话要跟他说。
“明天邀请钟离爵来家里吃饭,你别多想。”许言说。
凌煦笑了,“不会的老师,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都搬到家里住了,让他来吃顿饭是应该的。”凌煦说。
听了凌煦这么开诚布公地说,许言也就放心了。
轻叹了口气,许言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凌煦也陪着坐下。
“浅浅还是太小了,她哪里懂得如何处理那么深奥的感情问题?”许言说。
凌煦没插话,他只是听着。许言的视线落在远处,这些话,她放在肚子里很久了。
她说,虽然贝浅浅嘴上硬撑,可是她能看出来,跟钟离爵在一起时,浅浅是慌的。这样的小丫头,如果钟离爵是那个对的人,倒也算她的好运。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