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白霜华看林兮的眼神里，唐小乙能看出来浓浓的母爱。

怪不得，最危险的时候，林罪给唐小乙提示，只提示了一个人名——白霜华。

只是，唐小乙有些奇怪。

若是白霜华有这种身份，那季司晨跟白霜华之间，岂不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可为什么，季司晨能够容忍白霜华在自己阵营里卧底那么长时间，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候反戈一击。

这么多年的经历来看，季司晨可不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她若真是一个傻女人，不可能仅仅依靠“林”这一个字，在崤山别院跟钱慎行周旋那么多年。

而现在，钱慎行独子身亡，败落在即，季司晨依然活得好好的。

不过，季司晨有什么想法，唐小乙看不明白，只要季司晨林罪夫妻俩能够兑现承诺，什么都无所谓。

所谓的承诺，便是去林氏秘宝中挑一件，去天一阁看三天，并把武圣墨宝借给唐小乙，观摩一段时间。

所以，大家休息过后，再往崤山城前进的时候，唐小乙满心期待。

崤山成下。

已是人间地狱。

鲜血从城墙上流下，染红了半面墙壁；尸体在城墙跟上堆着，层层叠叠；城门洞里，尸体无数，几乎把门洞堵死。

而城门外，靠着城墙而坐的，有一个中年将军。

赵正时。

赵正时已经死了。

他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城墙，脸色平静，眼中甚至有一丝微笑。沾血的长枪伤痕累累，已经断成两截，一左一右立在他旁边的墙上。

白霜华上前摸了摸，说：“心脉被震断。”

林罪走上城楼，看着遍地的死尸，流泪说：“只有这些人，才是我真正的子民。可今天，他们全死了。”

白霜华也很伤心，不过也强忍着泪劝说道：“有杀身以成仁，从今以后，能够追随皇上于地下，对于他们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林罪怒道：“只可惜，那些吞食这些尸体的豺狼，今天之后，却还在人世逍遥。”

白霜华又说：“不会的。真正的崤山人都已经走了。那些空有崤山之名，却无崤山之实的鼠辈，自然也不可能逍遥地活着。

“即便是有几个漏网之鱼。不是还有小兮和唐小乙吗？他们会替这些真正的崤山人报仇的。”

白霜华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中露出森森寒意。

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

唐小乙在城下看了一圈，连忙跑上城楼，找到林罪说：“林院长，从痕迹上看，应该还有一千敌人进城了。还请赶快调集军队，进城围剿。”

林罪看了白霜华一眼。

白霜华说：“日升营几乎全部阵亡；红翎卫队守在天一阁和钱府，不会服从调遣；左司卫军在玉雪镇，现在调不出来；右司卫军人不多，又听从季司晨的号令；现在能调动，又还有战斗力的，恐怕只剩下武卫中军了。”

林罪摸出一个印章扔给白霜华说：“你把小蝶送到紫极殿，然后用这个印章调武卫中军。”

白霜华领命而去。

唐小乙上前问：“林院长，咱们去哪里？”

林罪说：“敌人一部分在天一阁，一部分在林氏秘府，你想去哪里？”

唐小乙脱口而出：“天一阁，咱们去天一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