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歌平静道:“你们强拐幼童,害死人双亲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好心?”
凤小血心下一惊,暗自想道:“攸关此事,师父当初做的暗昧不明,就是为了免去毒煞宫有朝一日会被江湖中人所诟骂,玘书楼竟有如此本事,将这秘辛全盘挖出?”
她抬眸而视,看到幕歌眸底的古井无波,不由想起那日少年逼问她时的场景,顿时心中一闷,口不择言道:“是!我们毒煞宫的人,本都是些狡诈险恶之辈。那你们呢?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就真的干净么?你幕歌今日害我几位师妹,跟我们这些‘无耻之徒’又有什么分别?”
幕歌与她对视,神情自若道:“除暴安良罢了。”
凤小血怒笑道:“除暴?你以为你是谁?那些普通人的命是命,我毒煞宫人的命便不是命了么?江湖中向来都是狭路相逢强者胜,想要活命,就别甘愿只当个普通人!”
幕歌定定地看着她,眸光中似探索、似讥讽、似沉吟、似反思。
这时,空气中响起一道略显微弱却势气十足的声音。
“那这规则......该变了。”
两人双双朝着幕诀看去,幕歌面色一喜,“诀哥哥,你醒啦。”
幕诀轻声应道,“歌儿怎么来了?”
幕歌反问道:“你可还记得赵钰公子?”
见幕诀颌首,她又继续道:“他昨日到了扬州,对我的部下说了一句莫名的话。他说、他说,淮南明月夜,不负相思人。所以......我......”幕歌的脸有些微红,幕诀心动神驰之际,不禁稍稍抬手抚上她的眉眼。
凤小血心中一酸,鼎力卷走摆在桌上的瓶子,夺窗而走。
幕歌微微侧目,神色显得有几分恍惚。
“在想什么?”
幕诀开口,随即咳了起来。
幕歌收回目光,抬眼看他,忽地生起闷气来,“这才几日,诀哥哥怎么伤成这样?我若是不及赶来,那野丫头没轻没重的,你指不定还要受苦呢。”她话虽如此,手上却是未停,赶忙取出藏于袖间的静气散,给幕诀喂下。
幕诀服下之后只觉心神俱宁,眸色真诚道:“是我不对,让歌儿担心了。”
幕歌心中一乱,垂下眸子,“我、我又不是......想听你道歉的。”
“我知道”,幕诀轻声笑了笑,将那白玉瓶交到幕歌手中,“淮南明月夜,不负相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