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诀松开手,那马倌咽了咽口水,又道:“可是少侠,您也清楚,我可不像您这般身怀绝技,若是有人存心为难我,我是防不胜防。所以这马,我真不能租啊。”
余洌涨红了脸,“你......你刚才说愿意租给我们的。”
小马倌缩了缩脖子,“两位莫急,我的意思是这马厩里的马,我确实不能租给你们,可是在后院里还有我精心饲养的马驹,它们......”
幕诀怒道:“你想愚弄我?”
马倌连连摆手,哭丧着脸道:“少侠,我哪敢啊。只是,这批马儿看似健壮,可近日里有人喂它们吃了些不好的东西,我估摸着还不如那小马耐跑。这其中原因,怕是只有二位大侠清楚了。”
余洌扯了扯幕诀的袖子,“幕大哥,咱们就别为难他了。事已至此,小马便小马罢,人心有向,天意难违。我相信上天如此,一定是有它的用意的。”他笑道:“况且,你不是说我与佛有缘吗?我爹娘行事皆善,又常积福德,若是老天有眼,定会助我安稳渡过此劫。而大祸之后,必有大福,于我而言,这是好事。”
余洌心中想道:“我学有所成,国择优而仕。我尚未复命任职,为国效力,老天又怎会收我性命?”
幕诀瞥了那人一眼,轻轻颌首,马倌朝余洌感激一笑,又赶忙牵出马驹,招了几个伙计一同将马车装好,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离开。
余洌坐在车里,笑道:“幕大哥似乎极少动怒。”
幕诀道:“你我相识不过两日,我的脾性,你又怎会清楚?”
余洌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口中嘟囔道:“哪里才两日......明明那时我还向你请教......”
一阵寒风刮过,幕诀便也不做应答。他垂下眸子,心想道:“习惯了愈事韬晦,是早已失了天真,偶露锋芒,乃为我真性情也。谁不愿意,做个少年呢?”
那马倌目送着马车跑远,这才转身,一路小跑回到堂屋中,他弓着腰不敢抬眸直视站在屋中之人,恭谨道:“两位大侠,在下已按照你们的吩咐,将那不识途的马驹租给客人了。”
“好,你下去罢。”
小马倌闻言即刻应声,躬身退下了。
那站在屋中的正是虚空与姑苏瑾二人,姑苏瑾生的极为英俊,行事作风却是令人胆寒,记得前日他随手一招便害死良马无数,还是那马倌跪地相求,大力保证有办法对付幕诀两人,这才免去马厩剩余几十匹良马的性命之忧。
虚空拱手,心悦诚服道:“少主高明。如此一来,幕诀与那状元郎免不了在风雪里迷失方向,既能安内打消潘晔的顾虑,又能让那两人吃吃苦头,真是妙极。”
姑苏瑾笑了笑,眸中意味难明,“我知道,你也不想那孩子出事。毕竟若隐寺若澜大师倒是看重这孩子的很。不过你可以放心,即便他们遇上了风雪,依那人的本事也会按时将他送到雪崖。而我,只不过是想给他个教训罢了。”
虚空心中一凛,暗想道:“少主常言只是给那人教训,多是看在门主的面子上。可绝影的后生,始终是与他为敌的......”
姑苏瑾见虚空不答,又道:“你放心,阴阳谱解,待我大功练成,得了叔叔的阴阳甲,下一场风雪,便是他命丧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