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满月对余叔喊了一声“余叔,你现在这待着,我下去看看。”
说着,还没等到回答,就已经推开车门跳下去。
结果这脚步还没站稳,就已经被黑压压的人潮挤得没影。
余满月被挤的晕头转向,眼瞅着一处人少的角落,她想也不想的就直接钻进去。
这马上就到了出口,接过一个身影促不及防的怼上来。
这一幕实在发生得太过迅速,虽然已经看到了影子,余满月也根本来不及后退……
“砰”的一声,两个人彻底撞了满怀,而且还是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趴在男子怀里。
“萧神……”
助理已经在身后急忙赶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是脸色突变。
鼻尖蹭过,余满月还没来得及喊鼻子头,一股独特好闻的清雅气息,已经混合着男子身上浅淡的烟草味,弥漫而来。
余满月抬头,那人也在看她,眉头紧皱。
不得不说,男子胸膛过于火热,烧的余满月脸烫的不是一星半点。
只是蓦然抬头,撞进那双眼眸太过于清冷,就跟九天之上没有温度的皓月,深邃迷离,凄清明亮。哪怕望一眼,都能感觉得到其中淡漠的冰冷,似乎都是与生俱来的。
菱角分明的下巴,宛如精雕细琢的上等羊脂玉。
裸露在外的脖颈,细腻修长,白皙的像是瓷娃娃,处处透露着禁欲系的矜贵,清冷。
怎能能用一个惊艳形容。
这等妖孽的姿色。
即使他掩着帽子,带着口罩,也难以遮盖万分之一。
特别是那种冷酷近乎决绝的眼神。
但仅仅就凭对视一眼,余满月赫然一惊。
她认识这个人,萧沉。
呵呵!
这动乱的排场,这妖孽惊艳的面孔……除了他,这世界上,绝对不会找到第二个人。
余满月暗道一声倒霉,今天出门还真是没看黄历,居然碰上这家伙。
唉……
果然,这家伙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走到哪儿都会掀起惊涛骇浪。
俗称麻烦的制造者……
北境京城
阴暗潮湿的监牢,青苔遍地,死气沉沉不见天日,宛如绝望之人的埋骨之处。
血腥气弥漫而来……
青苔徐徐,干涸的血渍已经沾染大片,暗红凄厉,格外醒目。
“痛!”
莫离幼小的身躯蜷曲在墙角,瑟瑟发抖,浑身上下已经鲜血淋漓,挑段手筋脚筋,伴随着剧痛鲜血流了一地,而且丹田处骇人的血洞极深,还涓涓的流血,触目惊心。
她脸色煞白,正脸朝上仰望着牢房窗外透出的微弱光线,双眼迷离恍惚,身上的血液正在飞速流逝。
意识越发的模糊,生命也即将消失,慢慢抽离。
她很冷。
很痛。
她快要死了吗?
为什么死,还是这般的疼痛?
牢房外,一男一女静静的从阴影后走过来。
莫离看清男子,灰色的双眸骤然闪现一丝光亮,她拖着沉重的血躯艰难的往门口爬过去,绵延的血迹,猩红一片。
声音激动颤抖,喑哑的呼喊“江斐哥哥……江斐哥哥是你吗?你来看我了。”
江斐冷冷的看着她,声音阴寒,根本没有往日的宠溺温润,而是极为不耐“莫离你承认吧!”
莫离骤然的抬头,满脸骇然,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往后退,绝望一下将她最后一丝期待,彻底击垮,她疯狂的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咆哮道“我没有!信我!你为何不信我。江斐,连你也不信我!”
江斐怒目而视,冲着厌烦“如今罪证确凿,你还敢否认。”
萧瑾月从他身后出来,轻轻扯着江斐衣襟,声音柔弱,可是眼中不屑阴毒无比凝重,死死盯着莫离,装模作样道“斐哥哥,她还在狡辩吗?离妹你别这样说话了,你就……就承认吧!这样也会少受一些罪的!你看你不人不鬼的!好生可怜,不然………”
莫离爆笑“哈哈!贱人,你就只会装作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吗?要不是你,我母亲怎会……我不会放过你!”
“砰……”
“死不悔改!”
莫离被一脚踹翻在地。
江斐一把江萧瑾月护在身后,冷喝道“够了,贱人我不准你侮辱小月,你算什么东西?你怎么还不去死……去死啊!”
萧瑾月说到“离妹,你放心走吧!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江斐,他不喜欢你了,你也可以死心了!”
萧瑾月忽然低下身子,附在莫离耳边阴狠的笑了“莫离,麻烦你了!替我顶罪,下辈子投一个好胎,离妹。一路走好,你注定不如我!”
莫离睚眦欲裂,她拼命的想要从地上爬去,掐死眼前的毒妇,却翻腾着无能为力,“你……是你……”
萧瑾月冲着江斐茫然一笑“斐哥哥,我们的话已经带到了!我们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太脏。”
看着两人已经出了牢房,莫离筋疲力竭,轰然倒在血泊之中,觉得她这辈子活的居然如此可笑。
…………
呵呵!这就是她曾经一直爱慕的男人,曾经最好的姐妹,哈哈!太可笑了。
莫离望着黑漆漆的视野,眼中空洞无神,双眸泣血缓缓坠落,她发誓,“哪怕化作恶鬼,我也要拉着你们一一下地狱,萧瑾月,江斐,你们所有人都给我等着……”
…………………………
十年后
天城,京都
“母亲……”
莫离猛然惊醒,身后冷汗已经浸湿内衫。
环顾一周,还在客栈之内,莫离已经清醒大半。
那些往事已经好久没有入梦了,可是如今还是如此痛苦难耐。
绿衣盈盈,喜悦已经从门外信步而来,手里还阾着杏仁酥。
看到自己小姐的面色以接近惨白,活脱脱的成了一个病美人。
喜悦好生心疼的加快脚步,声音缓和温润“小姐,可是有做噩梦了!”
莫离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十年前,她诈死出逃,保全了这条小命。如今还能再度归来,也不知道故地重游,心生感慨,居然还会梦起那些陈年往事。
莫离忽然看向喜悦,眉头微皱“你刚叫我什么?”
喜悦反应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忙低眉顺眼,谨慎道“小……公子!是喜悦口误了!”
莫离点头“嗯,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那个……”
天边鱼肚泛白,络绎不绝的商客小贩叫卖,跟客人打趣,到是极为热闹,三五成群的聚作一团。
皆是纷纷议论。
“听说了吗?昨晚莫府出事了!江斐这个入赘的莫家女婿造岳父家的反,血洗莫府一整夜,鸡犬不留,就是他妻子莫夫人的脑袋也被他亲手砍了去!身首异处,惨不忍睹呐!”
一人拍案而起,怒道“怎会?江斐不是好有君子之称,没想到只是一伪君子,此人居然这般心狠手辣,无论如何,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居然残杀糟糠之妻,果然是宵小之徒!”
那人压低声音“谁说不是,想当年江斐可是咱这京城街头的一个落魄低贱乞丐,若不是莫老爷子见他冻死街头怪可怜,这才收留了他。而且还想自己唯一的女儿下嫁给他,莫府早晚都是他的!唉!要不是莫家大恩,他一下贱乞丐,岂能混到如今的地位。这人不知感恩戴德,还……唉!莫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头灭他满门的狼,什么叫恩将仇报?”
“说将仇报还是便宜,你可知虎毒不食子。江斐不仅杀妻,还杀女。江斐与莫夫人有一独女,叫莫离。据说昨晚半夜三更被江斐送出莫府,今早你们猜怎样?这个莫离大小姐,居然被截杀半道。而且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玩意,还划花了莫小姐的脸,那叫一个血肉模糊啊!白瞎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一人疑声道“你说,此事也是江斐做的!不能吧!莫离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对莫家有再大的怨仇,那可是他亲生女儿,也不至于痛下杀手。这也太丧心病狂。”
“呵呵!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江斐跟就是莫离的倒插门女婿,他没有什么资格。只有杀了莫夫人和莫离,你想想看,这莫家不就是他江斐的天下了。”
有人叹道“江斐此人狼子野心,可是昭然若揭!”